“好”
刘飞阳点点头,一动筷子,把咸菜送到嘴里。
“你慢点,咸,赶紧喝点豆奶”
安然见他根本不嚼直接咽下去,有些担心的道。
“呵呵,好!”刘飞阳说着,抓起豆奶喝了一口,是什么味他没喝出来,应该是甜的。
安然发现,自己小心翼翼,他也变得局促不安,索性就恢复以前那个大方的自己,抬头看着正在吃饭的他。
恰好,刘飞阳也想抬头看看安然,他现在还跟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换句话说,他起床时的做贼劲还没消失,觉得看一眼,得一眼。
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
“唰”的一下,两人脸色都变得红彤彤,被火烤过一样。
“真美…”刘飞阳有点呆呆的脱口而出,眼睛已经镶嵌在那脸上拔不出来,如果说生活给了他太多磨难,那么安然就是一次性的回报,分量很足。
安然听他这么说,红着脸没有躲避的轻声道“是么?”
“嗯,你笑起来更美”他真诚道。
安然听见这话,露出更为开心的笑容,露出皓齿说“那我天天笑给你看…”
曹武庙这个人,猥琐已经不能概括他。也可以换成他猥琐的大胆、不背人、是一种生活态度。貌似全世界除了他嘴里的臭婆娘之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喜欢蹲在旅店门口的事。
就这样一个人,偏偏昨夜还是跟妻子在旅店睡的,对于传来靡靡之音,他抓心挠肝的痒,在床上来回翻滚,问他怎么了,他会咬牙切齿的骂这帮年轻人半宿不睡觉,没有点道德。
最让他难受的是,那个臭婆娘还趁机媚眼如丝的提出无理要求,他又不得不屈从。
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顶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坐在板凳上,张嘴闭嘴的骂那个犊子,恶狠狠的发誓一定要扣工资,多打他两下,最好让他满地求饶这样才能解心头只恨。
他这个人抠门是抠了点,人不坏,还暗暗担心能不能出事。
酒吧里鱼龙混杂,这里也一样,中水县的大事小情都能听到,每晚过来喝酒的汉子如同开信息交流会一样,谈天说地什么都讲,知道银矿那些。
刘飞阳今天没穿军大衣,实则这个季节也用不上这种厚重装备,天已经开始转暖,再有一场春风刮过,积雪就会消失殆尽,他之所以一直穿着,一方面是给外人的感觉,另一方面是需要走夜路。
推门进来,看到曹武庙那寥寥几根秀发站立着就想笑,强忍住,和往常一样,开口道“曹哥”
“小犊子,你还知道回来!”
曹武庙嗖的一下从凳子穿起来,面目狰狞的绕出柜台,他注意到刘飞阳额头上有一道伤口,仔细看了看身上并不像有伤的样子,这才敢出脚,不留情面的踹到屁股上。
“我告诉你,扣工资,一天工资!这个月耽误多少天,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嘿嘿…”他又是傻乎乎一笑,然后转身奔着后院走去,要升炉子,炕如果不热,屋里还是凉飕飕的。
“早晚有一天我踹死你!”
曹武庙恶狠狠的咬牙骂道,随后又坐回凳子,他很无奈自己找了这么个榆木疙瘩,有什么劲打到他身上都是软绵绵的,面团一样,怎么都行,感受不都任何快感。原本的火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刘飞阳蹲在路子旁,手里拿着硬纸壳在扇风,悉心的坐好工作。
虽说谈不上君子,但他也不是小人,不会得了势就趾高气昂的指着曹武庙脖子骂:老东西,以前是不是你抢我饭盒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想着走了也得给曹武庙留下个好印象,如果老东西还想再踢,大可以再来两脚,对于给过自己饭的人,无论大小他都会铭记。
曹武庙见他升好炉子走过来,瞥了一眼,愤愤不平的道“我告诉你啊,你就这么干,再有一次请假直接就滚蛋,我这里虽说不是国营大企,但要挂出招工的牌子,应聘的人能把门槛踩烂,也就是你这个犊子我用的顺手了,要不然按照臭婆娘的意思,早就让你走,你得感谢我,你曹哥好心!”
“谢谢曹哥…但是,我要辞职!”
刘飞阳看着摇头晃脑的模样,竟然生出一股错觉,不应该伤害这位正在装逼爽点上的老东西。
曹武庙所有动作戛然而止,愣在原地,足足过了一分钟,眼睛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
最后死死的盯着刘飞阳,咬牙道“辞职可没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