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还在愤愤不平,村霸三虎子没能把阳哥怎么样,社会大哥蛤蟆也被阳哥三拳打倒,从始至终在他心里都是神的存在,却在这个小地方栽了跟头,让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安然在旁边拽着,就要把兜里的尖头筷子拿出来,怼在炕上那畜生的眼睛里。
安然还算冷静,她听到那响声时心里也跟着一颤,打脸,已经不仅仅是疼那么简单,进来的时候叫声钱伯伯,走的时候一声没坑,能让温文尔雅的女孩如此不注重礼貌,看起来也是纯粹愤怒了。
她能理解老钱要给刘飞阳一嘴巴,毕竟现在外界的都认为是他把钱亮弄成这样,往好了点想,一个嘴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不为别的,只是把外人嘴堵住,可这也不耽误她把姓钱的放在对里面,她是女孩,能做的不多,为了那个犊子再见面形同陌路罢了。
老钱并没立即回到屋里,而是坐在沙发上,拿出在这个时代非常少见的芙蓉王香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着,凡事都是面子里子的问题,现在的刘飞阳就是个小人物,能把这点事摸的炉火纯青,最后的那个嘴巴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外人看到刘飞阳肿着脸走出自己家门,自己并没有其他追究,说不准还会在背后说自己大度,可这种大度让老钱来的寒冷,他受之有愧。
尤其是那犊子撂下刘飞阳三个字,转身就走的决绝神情,更让他胆战心惊,因为嘴巴都已经打完,没必要再把自己的峥嵘漏出来,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做了。是傻么?绝对不是!
十年后,二十年后,这犊子会发展成什么样?老钱连续吸了三支烟也没推测出来,最后得出四个字:不可估量。
毛太祖说: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太大的话老钱不敢说,在中水县城他认识的这些晚辈中,包括县委书记那个现在已经升为科长的儿子,想必都差了一点!如果不出意外,中水是限制不住他的发展,在惠北市登堂入室的几率很大。
这样的年轻人,钱亮交不下,至少不能让他与之为敌。
老钱把还剩半截的芙蓉王奢侈的摁在烟灰缸里,推门走进屋,看坐在炕上嘀嘀咕咕不知密谋什么的两人,没好气的道“小武,你先回家,我跟他说点事!”
看完刘飞阳,再看钱亮身边聚集的这一帮朋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虽说以前也有不满,奈何长辈影响深远,这些人和在一起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就好比相扶走过几十年的夫妻,说是有爱情谈不上,有感情也不准确,有亲情听上去像是强词夺理,检验是否完好的标准是:出轨!如果出轨一次心怀愧疚感,说明还有药可救,出轨一次在罪恶感的同时,还幻想着下次出轨对象,所谓的婚姻也就是两颗寂寞的心相互慰藉。
我恰好需要,你恰好满足,仅此而已。
老钱恨,为什么儿子的圈子中没有一位能像刘飞阳那么出类拔萃的人,哪怕稍稍强出一点也行。
“那,我就先走…”
小武很怕老钱,可钱亮交代的事又不能不办,有些恋恋不舍的问道。
“走吧!”
钱亮简洁回道,实则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自己设计的好好的,并且事情还没有完全败露,不懂老钱为什么给刘飞阳放走,还是打一个嘴巴那么简单。
老钱看他模样,已经把他心思看的透彻,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的孩子还停留在与同龄人小打小闹的阶段,而那个孩子已经在跟自己博弈?
“小亮,我要跟你说的话不多,就一句,但是你要听仔细了,还得记到心里,以后看到飞阳绕道走,即使碰到一起也得先开口打招呼,最不济擦身而过也不能惹他!”
“为啥啊?”
钱亮眼睛一瞪。
曹武庙那么精明的人,都没能发现刘飞阳这犊子身上的美,以钱亮的榆木脑袋,怕是再有三年五载也琢磨不透。
事实上,刘飞阳这犊子还在走去上班的路上,只穿个毛衣有点冷,肿起来的脸很疼,好在是自己打的不至于心里那么别扭,老钱这点小事没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能反复研究,因为他发现人越是钻牛角尖就越容易陷进去。
但是有件事,让他不得不深入去想。
钱亮的腿确实断了,他能作假,老钱不可能作假!
和钱亮接触的不算很多,对他这个人却有大致了解,说他有能给自己腿打断的狠心,刘飞阳是万万不相信,要说是小武挥棒子打断,后者也没有那个胆量。
想来想去,能让钱亮的腿断,一定是在不可抗拒的前提下发生,有人要打断钱亮的狗腿,恰好又能推到自己头上。
刘飞阳微微蹙眉,看了眼前方的路,身上有些不自在,按在这个思路想下去,问题就变得更复杂,假如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究竟因为什么打断钱亮的腿?什么人能有这股魄力?为什么钱亮不把他的名字说出来?钱亮说是自己弄得,究竟是畏惧那个人不敢说出来,还是那个人想栽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