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如同电视里的相声演员,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如同拨浪鼓交替的磕头响声就是他们打快板的声音。
现在的刘飞阳想笑,下午时还高高在上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王琳,就跪在自己面前把脑门嗑红,不屑于与自己粗糙手握手的安涛也跪在面前,哭泣磕头。
风水轮流转的如此之快谁能想到?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城市?
刘飞阳又不禁想问,在村里的时候,即使最臭名昭著的三虎子也不会给人跪下。
能打倒我,打不服我,这是村里的共同原则。
城里的人,爱的突然、恨得突然、转变的亦非常突然。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究竟有多少是村里的牲口需要经历的?
他又低下头看向二人。
原本以为真诚已经把牲口感化成家禽的二人看到这眼神,脑袋又如同拨浪鼓一般,交替的往瓷砖上砸去,口中又恢复那捧哏逗哏,一人一句,乐此不疲。
“舒坦,真他娘的舒坦”刘飞阳情不自禁在心里嘀咕。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二人,脸上充满着村口恶犬都感到寒冷的冷漠,看二人都没抬起头,他终于缓缓举起菜刀。
马上就要落下。
突然。
从后面传来一个悠悠的女声“住手!”
声音不大,里面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陪他走了一夜的柳青青。
在放个屁都能熏仇半边天的中水小城里有这么一句话:你看那寺庙的和尚晨钟暮鼓清心寡欲,哦…原来那青青从不拜佛!
此时的王琳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到地上,崇尚裸睡为高质量睡眠的她,今天难得的把新买的真丝睡衣穿上,睡衣薄如蝉翼,里面内容隐隐预约,原本应该拥有心跳美感的画面被她糟蹋的没有半点违和。
那袖子快被脂肪撑开,那皮肤上面的是油么?
刘飞阳没把视线落在她身上,而是看着那双惊恐到快要掉出来的死鱼眼,身体一用力,整个人冲进玻璃框里,随后用力一迈,一脚已经踩到炕上,置身于房间之内。
“呀…”从旁边的客厅里传来一声惨叫,是给自己鼓起的声音没有半点底气,随后就看安涛举着把菜刀从旁边的门冲进来,好似一只螳螂举着刀。
“我告诉你,想当年我安涛在银矿上也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你要是干,咱们就互相剁一下,你要是不敢干,就快点离开”
刘飞阳没言语,他麻木的神经已经再来不及做任何表情,上前两步,已经到炕边。
王琳躲在安涛身后,用双手抵住,还是那副随时都要给他推出去挡枪子的架势,安涛倒也争气,细长的身条愣是把王琳拱的向后退几步。
“你你你…走不走!”
“嘭”刘飞阳跳下炕。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你家里瓷砖、彩电、红木柜,再看看安然家里,出除电视之外空徒四壁,作为亲戚,不应该欺负侄女,作为人,不应该欺负女孩子!”刘飞阳掷地有声的说道,还在一步步靠近。
安涛和王琳已经被逼到墙角,再没有退路,只要刘飞阳向前两步,他们就处于菜刀的攻击范围内。
那孝布携带的煞气绝对不亚于来自窗外的寒风,吹的王琳从脚下冒凉风,凉风都进入到睡衣之内。
“我们没欺负她!”安涛额头上汗如雨下。
“还犟,你怎么还犟呢”
画面在眨眼之间转变,躲在安涛身后的王琳极其反常,跳起来用巴掌拍打安涛脑袋,怒其不争的非常用力。
“做错了就要认打,还犟,还犟!”
王琳薅住安涛头发,看起来比打儿子还要凶狠,小腿粗的胳膊上有个小钢炮,仅仅两下,就把安涛打的鼻孔穿血。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仅让刘飞阳错愕,就连安涛也非常懵逼,虽说妻子经常让自己跪搓衣板,可这时候不应该同仇敌忾么?
他刚刚转过头,就看妻子双手虔诚的合十,眼泪汪汪的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