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头上绿得能跑马

打量了一下这个全身上下写满了慵懒两字的打刀,鹤丸反击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想目送着他们离开?”

“当然不是了。”

眼角挂了颗小泪珠,压切刚打完了哈欠,捂着嘴的手还没放下:“我只是过来向那个家伙表示下我的不满而已。”

“哈?”

“哈什么哈,审神者可是我们大家的,他一个人霸占着是想造反吗?”

压切稍微坐直了身子,语气完美的切换到了和长谷部同样的声线上:“如何,是不是把你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当然了,这也是我想要说的,再这么呆下去,我就要无聊的发霉了。”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声:“没有新成员加入,也不能出阵发泄下多余的精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疯。”

“那边的烛台切,不如给小乌丸他们写封信,让本丸那些无聊的人都过来串个门好了。”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烛台切一秒回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如果你们两个都很无聊的话,建议去农场锄草捉虫,或者去把锻冶室的垃圾收拾一下。”

“妄图用这样的理由来逃避日常事务,你们还太嫩了点。”

压切和鹤丸同时侧头啧了一声,慢吞吞的向着农场方向移动,啊太阳好刺眼啊,身为铁块的我们都要被融化了。

啪唧一声,压切倒在草地上不动了,并且慢慢的合上眼,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鹤丸一脚踏在了压切的背上,狠狠的碾过,他是没有那个脸面直接倒地不起,不过天真的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去干活了?

特意退了两三步,鹤丸提起压切的一条腿,让对方的脸蹭在地上,一点点的前进。

“药研哥。”

退看着坐在桌前认真看书的药研,忍不住叫了对方一声。

“怎么了吗?”药研回头,发现退欲言又止,“难道是想家了?”

“……嗯。”

把老虎抱在怀里,五虎退轻轻点头:“出来了这么久,有点想要回去了……”

想一期哥,想家里的兄弟,想,还没有自己意识的那几人……越是被玩家所爱,越是容易“活”过来,而在粟田口这个大家族里,出众的也只有个别而已。

比如一期哥,作为小短裤们的唯一大哥,是无数玩家许愿想要得到的对象,即使本丸没有一期一振,提到他的频率也不会低。

因为这个,他也是最早“活”过来的付丧神之一。

“是想前田他们了吧。”药研一看看透了五虎退的内心所想,“我出来的时候前田他们还没有醒过来,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变化。”

“之前一直是我在照顾他们。”

药研开了口,五虎退也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所以……所以……”

“我明白了。”

读懂了他的未言之语,药研微微一笑,把在他脚下打转的另一只老虎提起来顺毛:“等审神者回来,我会向他提出申请的。”

“反正我们的身份也已经暴露,那么回去一趟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天气真好,一起去散步吧= ̄w ̄=如果它们同样拥有意识,那么肯定在被做出来的瞬间就会为争夺谁才是这间屋子里最闪亮之星的称号而打得不可开交。

站在了窗外围观的压切,同样感受到了这份冲击。

连带着他看自己佩刀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怎么看都觉得这样貌普通的打刀只能用破铜烂铁来形容,那位审神者手边的制式短刀上的光泽都比它要来得炫目。

察觉到有人围观的狛枝,在发现对方并无进来打扰的想法后,安心的翻看起了下一张图纸,小号的刀匠就站在他的旁边,摊平小手等着材料放上去。

木炭拿一些,玉钢放两份,再添上一点冷却材,嗯,最后再压上两块砥石……刀匠捧着堆得极高的材料堆走到火炉旁,接着手一松,所有的东西都掉了下去,融化成液体。

没有锻造时间,成功还是失败下一秒就能看到。

压切已经懒得去数这位审神者到底成功了多少次,从他站在窗户边到现在,就没有看到过黑灰从炉灶里吐出来的画面。

无一失败,堪称奇迹的成功率。

这人难道是时政的亲儿子吗?不,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开挂到这个程度,这已经不是儿子的范畴,而是一口气上升到了祖宗的程度。

好像有点明白了烛台切说的那句我开心就好是个什么意思了。

摸到冰山一角的压切突然间就有些小动摇,在各种玩家身边游荡的他并不是没见到过欧皇,前一个主人就是典型的海豹,随手一锻就是四小时,想让炉子吐出来三日月宗近就绝对不会是小狐丸。

但是这位大人,估计让不在炉子里的小乌丸出来都不是问题。

太可怕了。

这还是人吗?

又一次被质疑了人类身份的狛枝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看似无欲无求的他,在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时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沉迷进去。

而这种模拟锻造类的,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在锻造时,他总是可以回忆起还没有被人从家里带走前,和那对夫妇在一起的日子,那两个人的个性都是没什么大用的类型,但是在哄孩子开心上可以说是独占鳌头,变着花样的逗小弥生开心。

随身携带的怀表的暗层里,贴着一家三口的合照,两个成年人笑得比狛枝一个才满四岁的孩子还要灿烂,被他们抱在中间的孩子看上去一脸的不情愿。

如果那个时候能笑一下就好了。

把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压到心里,狛枝叫了声站在窗外、快要钉在地上的压切:“你过来一下。”

“啊?”

压切一脸的恍惚,他还以为自己要站到地老天荒了,连回应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门自动打开,之前还想要进去的压切此刻却有些犹豫。

狛枝的视线在他腰间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秒钟,冲着他招招手:“放心,不会要你的命。”

您这么一说我就更害怕了好吗?

压切在原地放松了一下心神,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去,冲着这张脸,他都有留下来的价值。

幸好这话只是在心里飘了过去,要是让狛枝知道他的想法,估计是利落的把他塞进炉灶重新锻造。

不过狛枝接下来的动作,和重新锻造也没什么不同。

他先让压切把刀解下来给他看一下,打刀扭捏了一下,还是照做。

接着,狛枝手中的“压切长谷部”,连带着一堆材料跟着飞进了炉灶里,事出突然,压切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佩刀在火中融化,而他也感受到了被火覆盖全身的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下。

意识逐渐离去,模糊的视线里映照出的是审神者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