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卓耐性渐少,声音更沉:“你说呢”
骁勇却还来拖延,是他收走了大半东西,显出他的身形,而后一手拿衍月石,一手拿短刀,轻叹道:“反正俺必死,这东西还是毁了的好”
骁勇做着样子,扬刀欲斩
煊卓急声阻止:“住手你不想痛快死了吗”
骁勇咧嘴露出染血白牙,笑道:“俺抹自己一刀,不也痛快对了俺死前,俺会记得崩碎这石头的。”
短刀能斩伤骨语草,自能毁掉衍月石,透明石头本就是骁勇凝出来的,他也能将之崩碎。
若是这样,煊卓忙碌半天,将会一无所得
煊卓满脸铁青,满是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做那炼化之事,以致明明占据绝对优势,却要受其威胁。
“你想怎么样”煊卓呼吸粗重:“说你到底想怎样”
骁勇咧嘴笑道:“俺想活”
煊卓鼻喷白气:“好我放你活路”
骁勇摇头道:“俺信不过你。”
煊卓深吸几口气,挤出微笑道:“那你如何才肯相信”
骁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煊卓也懂,沉思片刻,道:“你看这样如何我离开这处地窖,你只需将衍月石和石头留下,我就让骨语草放了你。”
这个主意完全出乎骁勇意料,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说完如此主意,煊卓转身就离开了地窖。
骁勇这下是真的茫然,但茫然中,更有警惕。
“是想躲在地窖出口处偷袭还是想使其他的恶毒伎俩”
骁勇警惕着,防备着,借这时间吃着灵丹、用着灵石的恢复着。
哪知没见恶毒伎俩,没见煊卓回来,当然,也没见骨语草有什么动作,就仿佛煊卓这是言出必行
“不会呀他不像是那种人啊”
骁勇再度茫然,可又更为警惕。
然而警惕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盏茶的时间骁勇茫然变作了疑惑:“难不成他使了某种看不见的手段”
骁勇随即摇头:“不对因为俺对危险的感知没有感知到丝毫异样”
骁勇久想不通,不再去想。
而时间过去这么久,骁勇身上的伤势去了个七七八八,代价就是,他的灵丹和灵石耗去了七七八八。
骁勇骤然一惊,这等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要知道晟严为他准备的灵丹和灵石就一样有几十数,加上一路上从劫道者手中所得,一样上百数都得有
而耗去其中的七七八八居然却只让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这这有问题
骁勇一个惊醒,再做打量,终于发觉了问题的所在。
是骨语草它变得更精神了,更鲜活了。
“它在吸收俺身上的药力”
这种吸收来得悄无声息,来得毫无伤害,正是有此缘由,骁勇一直没能感知出来。
此时既然已经发觉,骁勇哪还能让它吸收下去收走取出的所有东西,转而取出余下不多的丹药中的几颗塞入嘴中。
随后,骁勇心念一动,透明石头散开一点,露出仅仅露出一个针眼那么大点,他又慌忙的封上
因为他感到了危机因为他感到了心悸因为他见到准备从散开处一刀刺出的右手肉骨分离
手骨还在,其上的血肉如尘如沙,簌簌掉落。
掉落在蔓延,哪怕做了封闭,它也在向上蔓延。
骁勇慌忙挽起袖子一看,手腕,手肘其上的血肉一点一点,化尘化沙,离骨落下。
如此事情,不痛不痒,却诡异至极恐怖至极
骁勇端是惊怕,也端是无措。
但只去惊怕,只晓无措,时间过去,一切可就迟了
骁勇慌忙御动灵力去阻止。
“嘭“
不再簌簌,一炸而开,尘沙纷飞。
骁勇刀换一手,想断臂阻止
刀过去,手上血肉被震成了尘沙。
骁勇神识一卷,再吞灵丹。
灵丹入嘴,却又从喉咙出滚出。
骁勇再用神识
头一昏,眼一花,神识崩散。
骁勇露出苦笑,笑容牵动,簌簌的声响自脸上响起。
声响不止脸上有,肩上,胸口,腰上,腿上全身上下,血肉还存的地方,就是这声响响起的地方。
“这是要死了啊”
说话已然无声,血肉已然全无,骁勇的意识也渐转混沌。
“可惜娘亲的百灵丹还没送回去,可惜爹爹的期盼还没有完成,可惜呵呵可惜”
骁勇坐地耷拉,只剩衣服包骨,只剩满身尘沙。
煊卓就在外边盘膝坐着,他面带笑容,满是得意,因为透明石头还是完好,因为衍月石也没被毁去。
“跟本公子斗哼找死”
煊卓起身掸灰,挥手打开地窖入口,抬步欲进。
煊卓脸色微变,因他欲进不得进或者说,他是不敢进
地窖之中萦绕着一种无形无相却又诡异恐怖的力量,这力量旁人发觉不了,煊卓却能瞧见,理由太过简单,这是他掐诀催动骨语草释放出来的。
这力量名为“夺骨”,能剥血碎肉,只剩一骨,骁勇变成那副模样,正是中了这等夺骨之力。
按照道理,煊卓是催动此力之人,当不受此力之威,就如同是他催动了赤玄雷,赤玄雷的爆炸威力就不会伤及他一样。
可现在他分明感到夺骨之力敢丢他肉敢夺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