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曲折蜿蜒,桥长远远不止半里,而桥可见,桥上人也可见。
人不多,也就个,个个都在艰难的前行。
汗下如雨,身颤若病,面色则有的惊恐,有的痛苦显然这座桥和墨河一样大有名堂。
五二七适时道:“我师尊说,这桥能照人心,心不稳,桥不过。”
棘甲兽龇牙低吼,骁勇听了,笑道:“豹兄,你的豹心稳,但不见得稳得过俺的虎心。”
棘甲兽歪头不解,骁勇笑着回道:“俺当然是人,可俺爹要俺做的是山岭之中最强的猛虎,俺的心就是猛虎之心,也便是虎心。”
棘甲兽外形有几分像豹,属于豹族一支,而豹虎之间有相争,棘甲兽就想和骁勇比比是它的豹心稳,还是他的虎心稳。
骁勇大笑:“比就比谁怕谁”
大笑一收,骁勇看向桥那头,说道:“豹兄,比试可以,可警惕却不能有失,毕竟你是灵兽,觊觎你的人可不少。”
桥上有着某种考验,其上的个人分不出心思对付棘甲兽,桥那一头就不好说了。
比方独孤翼茗,骁勇虽然不知道他有远远的看,也不知道他已然去寻擎落峰相助,却能猜到他定然不会那般简单的就放弃了棘甲兽。
棘甲兽能把戏演得那般的真,其聪明聪慧不比寻常人弱,自是明了此事,点头记下骁勇的话。
五二七的心中不存多少志向,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心,没好意思和骁勇、棘甲兽比个输赢,只想着跟在他们后头就好。
两人一兽一起迈上笔走龙蛇桥,棘甲兽和五二七脚步迈上之时是何种感受,骁勇不知,他只知他的浑身寒毛竖立起来。
桥还是桥,河也是河,但身旁的棘甲兽和五二七不见了,而身前,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正是晏鹰子。
骁勇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生死危机,可在登仙台上那次生死危机却是他有生以来最无力最憋屈的。
当时晏鹰子仅仅只是一眼,就将他轰得倒飞,就将他伤得半死,随后的一句话语和一道威压,更让他骨伤脏损的受了将死之伤。
骁勇除了心存不屈的艰难站起,整个过程竟然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此事无疑铭刻在了骁勇的心中,此事也无疑能成为他心中的恐惧。
此刻晏鹰子出现,骁勇寒毛皆立的同时,也有一丝一缕的恐惧滋生。
且它仿佛山巅滚下的雪球,以骁勇对那次事情的无力憋屈为山上积雪,裹着滚着,急速壮大,急速的充斥他的心海脑海。
骁勇被它侵蚀侵扰,呼吸压抑,神魂压抑,身体则不受控制的欲要向后退上一步。
脚起脚离脚向后,身倾身斜身向后,向后畏惧般的向后。
“可俺是骁勇,善战骁勇俺能伤能死,就是不能畏惧”
“嘭”
凭空响起了一声惊雷是骁勇脚收脚提脚迈出,向前一步的踏在了桥面上
身稳身定身前倾,骁勇咧嘴露牙,咧然一笑:“反正这里死不了,那就让俺试试,与你这老头差距到底有多大”
骁勇拔刀吸气,蹬地一跃,拧身斜斩,刀刃所向,是晏鹰子的脖子。
“拂”
短刀斩中了晏鹰子,却没有斩到他,因为他一开始就不存在,甚至脚起身斜之类也不存在,一切的一切,不过一场幻境。
而今幻境已灭,骁勇的视线中出现了棘甲兽和五二七的身影,他们赫然已经走在了他的前头。
“好家伙真厉害”
骁勇赶紧追上去,可追上了,却发现无论是棘甲兽还是五二七都走得步履艰难。
一个反观,骁勇没觉得有什么阻碍,和寻常走路没有多大差别。
“难不成豹兄和五二七还没能看破幻境”
阵法中有幻阵,幻阵能制幻境,骁勇曾在万卷的那等修真界的奇闻异事中看过些许描述,大致知晓幻境幻阵的意思,也知晓二者皆能破除。
但具体要怎么破除,骁勇可就不知道了,他就没有办法帮助棘甲兽和五二七。
“不谁说俺没办法了”幻境如梦,痛能醒梦,骁勇走到棘甲兽身前,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它身上。
棘甲兽的鳞甲厚实又坚硬,骁勇一脚踹上去,能透进去给它造成痛楚的力道少之又少。
骁勇也不废话,一脚不够,多来几脚。
某一刻,棘甲兽身躯猛震,终于脱离出来。
骁勇喘了口气,摇头道:“豹兄,早知踢着这么费劲,俺就该给你一刀,想来是立竿见影。”
棘甲兽是脱离了,可心中还有余悸,没能听懂这话,也没去回应这话。
骁勇也不在意,走到五二七身旁,抬腿没忍踢出,是怕一脚下去,把他踹坏了。
“罢了,看你也不重,俺背你好了。”
五二七走得艰难,走得也就很慢,要是等他走完笔走龙蛇桥,天知要走多久
五二七确实不重,骁勇把他背在背上,似若无物,丢给“豹兄,俺先走一步”,还能健步如飞
棘甲兽可不想输,一声大吼,赶紧追去。
桥那头,被独孤翼茗寻到并说服的擎落峰见此一幕,抱歉道:“独孤兄,此人非比寻常,我想了想,还是不愿与他为敌。”
擎落峰也是走笔走龙蛇桥过的墨河,他便很清楚桥上幻境的可怕,就不想被骁勇见着他和独孤翼茗有在桥头旁埋伏,法术加身,身影一晃,远远离去。
独孤翼茗对擎落峰的出尔反尔气恼非常,可他更对骁勇只用一步就破开桥上幻境之事震惊不已。
转念一想,独孤翼茗眼中的贪婪更为浓郁:“或许他正是借了那样秘术才能有如此夸张的表现”
贪婪浓了,独孤翼茗却没被它遮蔽心智,知晓此刻再来埋伏也没用,也法术加身的离去。
骁勇没能发现他或者擎落峰的离去的背影,可眼看接近桥头位置,他还是缓下了步子,同时提高了警惕。
棘甲兽与他一般,而不知何时脱离出来的五二七,发觉自己被骁勇背着,愣了呆了,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