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听了吴老道的解释,我恍然大悟,不过,与此同时,也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我问吴老道:“爷,你说当初建这棺材屋,布下这招阴局跟四尸佑主阵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吴老道摇头道:“爷一时也看不出来,不过这局局相套,想必当初建这老屋的人也不简单,肯定是抱有目的的,现在天晚了咱们看不分明,等明天再好好研究研究。”
……
老屋近处有很多荒地,想来是因为村民们对这屋子害怕,不敢来此耕种。
我跟吴老道去荒地里收集了些干草,回来往老屋墙根下一铺垫,和衣躺了下去。
躺在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屋子里,我心绪难平。
我努力的想象,如果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是不是会跟所有普通的家庭一样,温馨,充满欢声笑语……
“程缺,爷觉得,你父母八成也不是普通人。”吴老道翻了个身,面朝着我,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着吴老道没有搭腔,实际,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若是普通人,怎么会怀上我这么个十数月不产的怪胎,又怎么会不辞辛苦的跑到这穷山沟里,直奔这间被人布了局老屋子……可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
吴老道见我情绪不高,没再跟我说话,自个一会蹙着眉头,一会又滴溜溜转着眼珠子,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本以为,今夜会是一个无眠夜,可不想,因为这几天舟车劳顿,胡思乱想了一会,我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着后,我做了一个特别诡异的梦。梦里,我一个人走进了一个破旧的,灯光昏暗的屋子,那屋子里有一只毛色纯灰,眼睛通红,头上顶着孝巾,前爪抓着一大摞烧纸的大兔子。那兔子见我来了,整个人立而起,站在了一盘石磨前,一张
一张的往那石磨上贴烧纸。
它贴一张,便往石磨上刷一层浆糊,刷一层再贴一张,不消片刻,那盘石磨便被它用烧纸给糊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起来,好像被糊起来的不是磨盘,而是我。
我打了个哆嗦,觉得这情形太诡异了,想走。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兔子扭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个笑容似乎带有魔力,生生止住了我的身形,我眼睁睁的看着大灰兔子开始推磨,而自那磨膛中碾压出来的,竟是血红血红的肉
糜,然后那个兔子开始吃那些肉糜……
我觉得这一幕既诡异又恶心,胃里一阵翻腾,便醒了过来。
四周黑漆漆的,我摸摸额头,凉凉的一层薄汗。
吴老道还在沉睡,我在黑暗中瞪着眼睛,回想梦中那奇怪的情景。
吴老道有个道友,是个‘问梦师’偶尔会去店里坐坐。
我觉得那个职业挺玄乎,曾问他,梦真的有寓意吗?他当时很肯定的告诉我,有,尤其是那种反复出现的梦,和你认为不可能出现,却无端出现的,扑朔迷离的怪梦,都是预示着什么的。
当初他还跟我说了一些梦与现实的对应,例如,梦见掉牙,亲人身体抱恙。梦见掉牙出血,血亲中会有人死亡。梦到捡钱要当心破财等等,其中有一条是,梦到兔子会有血光之灾。
我梦到那兔子端的诡异,难不要有什么灾难临头了?
我看了着熟睡的吴老道,想把他叫起来商议商议,不想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杂噪的脚步声!
听起来,那脚步声是奔着老屋来的,我心下一紧,一下子坐了起来。
吴老道的警惕性也挺高,他猛然坐起,一瞬不瞬的盯着木门,像是防备着有人忽然闯进来。
可那些脚步声并没有上前,而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低声的问吴老道。吴老道还没待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尖叫声:“啊……真的在这里!”紧接着,女人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闺女,我可怜的闺女啊……你你怎么……你这个挨千刀,不得好
死的畜生啊,你给我滚出来,你还我闺女……”
我一听这话,心底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意,难道……
我看了一眼吴老道,吴老道骂了声娘,道:“坏了,有麻烦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燃起了一根蜡烛,就着蜡烛的光,迅速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我知道他八成是想跑,或者想找个顺手的家伙事儿,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奈何这屋子就一扇门,跑是没处跑了,家伙事也没有,通过墙角处黑漆漆的一片,我断定,父亲在临走前,把当年这屋子里的东西全烧了。巡视了一圈无果后,吴老道悄声道:“咱们八成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外头那些人虽然一时不敢进这屋子,可咱们一直在这里躲着也不是个办法,趁着现在还有些体力,咱们冲出去,待会我喊一二三,咱
俩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能不能跑的了,就看个人的运气了。”
我点点头,跟吴老道悄没声的走到木门前,吴老道小声的喊了一二三后,我俩同时拉开门,撒丫子就往外跑!
可这跑出去我傻了眼,屋子里没有光,我还当天没亮,不想外头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并且屋子的四周聚集了很多的人,目测全村的男人应该都来了。
“你们抓我干嘛?真不是我干的!”
我跑着,耳朵里就传来了吴老道的话,我心说,这个不争气的,才这么两步就被抓了,看来只有我冲出去再回来救他了。
我牟足了劲儿往外跑,可好虎不敌群狼,没用多久,我也被那群村民给抓了回来!然后我跟吴老道,被带到了一具赤裸的女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