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想说些什么,话说了一半又打住,唉声叹气道:“说不定这几天事情会发生转机,再等等看吧。”
外公点了点头。随即又道:“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程缺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让他先住你那儿吧。”
老村长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程缺,这事没解决之前你先别去上学了,在你村长爷爷家好好看看书,功课别落下了。”外公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外公这是让我监视老村长呢。
嘱咐了一番后外公就走了。
我问他去哪儿?啥时候回来?外公只说去见一个老友,其它啥都没说。
外公走后,我抱着枣木剑,背着书包跟在老村长屁股后面去了他家。
老村长家就他自己,他老伴多年前就去世了,唯一的一个闺女嫁到了外地,小时候外公出门看事,夜里不回时,经常将我放在他家,所以我对他家很熟悉。
想想外公跟老村长,那可是大半辈子的老友了,老村长对我也很好,有啥好吃好喝的都踹兜里,去我家时带给我吃。所以打心底来说,我不希望老村长是凶手。可徐大义的死又数他嫌疑最大,让我们对他不得不防。
在老村长家这一晚,我几乎一夜未合眼,耳朵一直听着隔壁那屋子的动静,可整整一夜,老村长呼噜打的震天响,连尿都没起来尿一泡。
一直到天亮鸡鸣时分,我才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老村长没在家,屋外桌子上给我了留了饭,和以往一样,稀粥,鸡蛋,小咸菜,简简单单却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想老村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洗了把脸,刚想吃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与叫骂声。
谁家在打架?
本着爱凑热闹的本性,我抓了个鸡蛋就往外跑。
门外不远围聚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跟看戏似的,我们村子里两千多口人,估计得来了五分之一。
我仗着自己个子小,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一看里头的情况,我顿感无趣。
我这还当啥事儿呢,感情是袁木匠跟他婆娘又打起来了。
袁木匠家两口子吵架那是经常的事,我们都司空见惯了。
袁木匠爱喝酒,脾气暴。他媳妇也不是好惹的,那婆娘五大三粗,瞅着比袁木匠还壮实,整天不干活,就知道打牌。
他俩这喝酒的厌恶打牌的,打牌的看不惯喝酒的,所以经常打架,打起来两口子谁都不服谁,厉害的时候都动家伙。
可今天反常的是,袁木匠对着他媳妇日娘捣老子的骂,不时还上去踹上一脚,他那泼辣媳妇愣是不还手,还坐在地上嘤嘤的哭,这倒是个稀罕事。
难不成他媳妇干了啥亏心事了?
我一咕噜爬起来,心说他咋又来了?不会又出啥事了吧?
这几天我被一系列事情搞的神经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心里就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外公已经给王建中开了门。
王建中拎了两瓶酒,他进屋将酒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问道:“程伯,临河那边的事处理的咋样了?明天可以动工了吗?”
外公摇头道:“还不行,得再等等。”
“这要等到啥时候?”王建中愁眉苦脸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事情有点棘手,我也在尽力解决。”
“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延误了工期我可是承担不起的啊!”听了外公的话,王建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子。
现在,我瞅着王建中就上火,牺牲了那么多人,费尽百般周折才修起来的老桥,让他一炮给炸了,他还好意思来我家找外公。越想越生气,我冷哼道:“要不是你当初不听我外公劝,现在大家何至为这事发愁!”
王建中满脸懊悔道:“谁曾想修个桥还能出那么些邪乎事儿,要早知道这样,这活打死我也不敢接啊!现在可好,工程还没开始,命都搭进去了两条,还有好几个伤者躺在医院里……”
“事已至此就别说这些了。”外公打断他的话,道:“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王建中双手一摊道:“还能有啥办法?实在不行,我还是把这事如实报上去,再找几个证人,让上头另外选址吧。”
外公一听王建中这话,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桥必须修在那个位置。”
“可这桥要咋修?一天天的拖下去我这也拖不起啊!”
“你们工期到什么时候?这桥预计几个月能修好?”外公问道。
王建中道:“工期截止到年底,如果修的顺利,预计三个月就能修完,可您也知道,咱们这儿一到冬天就上冻,一冻这工程就不能继续了,所以我们预期十月底完工,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五了,再不动工,或者冷天来的稍早点儿,今年这桥就修不起来了。”
听王建中说完,外公沉思了片刻,道:“给我五天时间,五天之内我把这事解决了。”
“如果解决不了呢?”王建中步步紧逼的问道。
外公语气坚定道:“肯定能解决。”
王建中听外公说的那么肯定,道:“那成,伯,我回去等您好消息。”
……
王建中走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迫不及待的问外公想到了什么解决的法子。
外公一筹莫展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跟王建中保证五天,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有谱了呢。”我失望的说着。
外公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眉头又皱了几分,面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我坐在桌前托着腮发愁,现在怎么办呢?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就无从着手,还谈啥解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