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走错路啦!”子玉忽然尖叫道。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着实让红衣人及摄政唬了一大跳。
摄政勃然大怒,扬起蒲扇般大的手掌,作势拍下。
子玉心中一惊,她当然知道这一掌的分量。
但红衣人笑着止住了摄政,和颜悦色,对子玉说道:
“子玉姑娘,你想老夫现在能做什么?”
子玉笑了,答道:“阁下还能做三件事。”
“哦,姑娘不妨说说看。”
三百多名杀手四下埋伏起来,在晨雾中显显隐隐。薄薄的太阳斜照着,森林中增添了不少诡秘。
子玉看了看天,又斜着眼看了看红衣人,红衣人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姑娘真美,要是自己有个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阁下可以把我这样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剥个精光。”她将“毫无武功的弱女子”说得极重,带着挑衅,“还可以一刀削下我的脑袋,或者干脆回天残门。”
红衣人笑了,道:“姑娘有自知之明,但仍有所料不及的,老夫不但决不会回头,而且去梦谷一趟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你急切又有何用?”
“姑娘当然知道再错了路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红衣人仍笑容满面,“姑娘是明白人,老夫不会让姑娘死的。”
子玉不言语了。
“如何?姑娘可得拿定主意。”红衣人上前一步,笑道。
“我武功全无,在暗夜中当然辨不清道路。”
“现在是白天了,总不至于迷路吧。”
“当然。”子玉说着,却钉在原地不动。
“姑娘为何不走,害怕了?”红衣人笑道。
“我怕什么,连鬼都不怕。只是,我走了一夜,实在太累了,脚上起了血泡,再也走不动了。”说着,索性坐在草地上。
“嗯,这个不劳姑娘费心,老夫会让姑娘舒服的。”红衣人回过头朝两名杀手挥挥手,道:“去,编个坐轿来。”
哪消片刻,一副用草藤编织的坐轿拿了过来,红衣人象捉小鸡一样,将子玉拎起,放进轿兜中,由两杀手抬着,子玉指了指方向,一行人飞奔起来。
前方不远处的山坡出现了一间茅草屋,这轿径直往那边行去。
这回确实是走错了路,子玉在轿中看得分明,不由暗叫一声“糟了!”
原来,这里正是子玉干爹干娘二人的住处,那次子玉被毒蛇咬伤,要不是这对夫妇,恐怕早就暴骨荒山了,哪知今天却鬼使神差,竟引着一群凶狼到了这里。
要改道已来不及,红衣人已发现的屋中有人,一使眼,即有两名杀手提刀直扑过去——杀人灭口。
“慢着!”子玉大喝一声。
那两杀手竟硬生生止步,回过头来,看着红衣人。
红衣人笑了笑,问道:
“姑娘有何话说?”
“屋中的两位是本姑娘的干爹干娘,谁敢动他们一根毫发,嘿嘿,这梦谷恐怕就去不成了。”
“姑娘在威胁老夫?”红衣人微微变色,仍笑道。
“算不算威胁,阁下如想试一试,请便。”子玉笑道。
“嘿嘿,”红衣人干笑两声,“老夫很奇怪,姑娘怎么与这深山僻壤的人家结上了亲戚关系?”
“是不是亲戚与你有什么关系?”子玉反问道。
“当然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姑娘的干爹干娘在此,梦谷应该快到了吧。”红衣人目中精光闪闪。
子玉不敢正视红衣人的眼睛,只觉得如两支利箭一样,要将她的心胸洞穿。她笑了笑,道:“还早呢,至少还有三天路程。”
“嘿嘿,”红衣人干笑道,“老夫只希望下次遇到什么人家,再不会是姑娘的什么干舅干伯干叔之类!”
子玉冷笑。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茅屋前。
那对夫妇哪曾见过如此多带刀佩剑的江湖汉子,一时惊得不知所措,怔在门前。
子玉看了看他们,他们仍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干爹的脸略黑了些,干娘倒越显白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