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中,子玉年龄最小。
最小的人往往占着便宜。
尤其是年龄最小的女孩。
好在王、李二秀才不羁小节,毕路风更是放浪形骸,四人一路叽哩哇啦,嘻嘻哈哈,倒把独孤弦、岳哀二人凉到一边去了。
太阳刚刚一竿高,一行人越过了山,走在下山的道上,北坡仍没有阳光。
毕路风生性好赌,对王、李二秀才道:“两位细酸,不在冰山上纳福,怎么跑到凡间来了,是不是想找老夫赌一把?”
毕路风虽近百岁之龄,在江湖中名望极高,但与王、李二人比起来,仍是小辈一个,那王、李二人也不计较,当下王秀才笑道:“毕赌鬼,老夫称雄江湖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你赌什么?”
毕路风一时无语,他在寻思,得用什么方法胜过王、李二人。
子玉道:“我看最好的方法是,你们打一架,看谁最后赢。”
“怎么打?”李秀才朝子玉挤挤眼。
子玉笑道:“三人一起打嘛。”
三人打架,分成三派,这真是最热闹的打法,每个人都得同时攻击两个敌人,又同时防止两个对手攻击。
王秀才把头摇得如拨浪鼓,口中忙不迭道:“不行,不行,小丫头,你要我们打上十天半月,全都累死啊!”
子玉嘴巴一噘,嘟哝道:“这样不行,那就比轻功吧。”
王秀才道:“比轻功,好啊!怎么比法?”
“不行,不行,哪个做裁判?”李秀才摇着头道。
“我。”子玉扬着头笑着。
“你?”李秀才嘻嘻笑道:“丫头,你的轻功如何?”
“我又不比,我就站在这儿。”
独孤弦插进话来,道:“子玉姑娘,你的轻功既然比不上三位前辈,又怎能做裁判?三位前辈轻功想必惊世骇俗,一时难以区分高下,即使有高下之分,那也是差之毫厘,很难判断的。”独孤弦知道毕路风功力稍逊一筹,也并不想他们无端耗费功力。
独孤弦这种心意,三人心里怎不明白?毕路风暗暗感激,而王、李二人对这个一路上沉默寡言的人上上下下多看了几眼,不由赞许他的思维敏捷。
子玉泄了气,道:“你们这样不比,那样不行,还要赌什么?”
毕路风笑道:“酸丁,我们五十年前的中秋节那天赌什么来着?”
王秀才大笑,道:“好,好,那次我们被你从中弄了手脚,比武成了平局,今天就再比一场如何?”
“怎么比?”子玉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精神。
王秀才从树上摘下一片枫叶,手指在其中央轻轻一点,叶片上顿时出现一个豆大的黑点,然后拔下一根头发,将叶茎绑起来,交给子玉,道:“丫头,将这个系在一棵树枝上,就是前面那棵枫树。”
岳哀心中暗惊,那棵树距离至少一百二十步!
独孤弦脸色微变。
子玉一步步走过去,“一百二十三步半!”她将枫叶悬挂在树梢上。微风轻拂,那枫叶不停地打着旋。
子玉奔了回来,俊俏的脸兴奋得发红。
独孤弦、岳哀二人定目望去,那枫叶中的小点仅留下模糊意念,加上飘转不止,几乎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