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朝地上的沈闫哭喊:“沈闫,你快起来啊!”
沈闫揉了揉眼睛,用力眨了眨,又甩了甩头,这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随手抹了把头上的虚汗,从兜里掏出了之前的那把水果刀,“轻轻,别怕,我这就来。”
她右手用力的紧握水果刀,顾不上害怕,几步跨到柳轻轻身边,一咬牙,举刀朝丧尸的头上扎去。
新闻里说了,丧尸的弱点在脑袋,也只有脑袋,只要能把利器扎进它脑袋,它就能彻底死了。
沈闫手抖的厉害,心扑通扑通飞速跳动着,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儿,然而一刀下去,刀尖却因沈闫手抖而顺着丧尸软腻的头皮从腐烂的面上滑了下去,虽让那丧尸面上皮肉翻飞,却对他没造成任何伤害。
而且那丧尸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动作更大了起来,两只手臂剧烈挥动,两排牙齿也上上下下开合着,发出令人牙酸的磨牙声。
沈闫抖的更厉害了,全身上下连着嘴唇都惊恐的在抖,小腹一阵尿意下涌,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无论怎样都拿它没有办法。
一旁柳轻轻抡起包,准备继续砸那丧尸,沈闫却一把把柳轻轻连人带包推开,摔出去老远,“啊——”赤红着眼大吼一声,再度举起水果刀扎了下去。
这次她不管扎中没扎中,都没停下动作,一下、一下、一下,牙齿将下唇咬的死紧,咬的一嘴的铁锈味。
“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吧!”
那边柳轻轻人摔了出去,手里的包也摔了出去,她痛呼一声,心急的揉着屁股朝沈闫看去。
沈闫几刀要把丧尸扎的栽倒在一边不动了,而沈闫所好似无所觉的跪在了地上,仍机械的一下一下大力的扎着。
柳轻轻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到了沈闫身边,从背后一把搂住了沈闫,“沈闫,死了,死了,它死了。你看,它都不动了,别扎了,别扎了。”
柳轻轻哆哆嗦嗦的哭声让沈闫回过了神,手中水果刀“扑”的一声掉到了丧尸的身上,她愣愣的回身看了看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柳轻轻,又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右手抖啊、抖啊,有些不受控制。
柳轻轻知沈闫这是害怕,她们平日里连条鱼都没杀过,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了。
她一把握住沈闫抖个不停地右手,抹了把眼泪,努力扯唇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丧尸不动弹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门边的赵佩妮捂着胸口,全程几乎没有呼吸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缓了好一会儿,确认那丧尸真的彻底不动弹了后,才哆哆嗦嗦的搂着她自己的背包,双腿软绵绵的走了过来。
“沈闫,你没事吧?”
躲公寓里也是躲,躲体育总局里也是躲,相比起来,公寓的条件还要更好些才是,公寓里有冰箱有厨房电视,基本什么都有。
体育总局的宿舍各样生活用具可就没那么齐全了。
可沈闫她们三个却仍是更希望能回到宿舍去。
即便宿舍里什么都没有,却有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队友们,人最恐惧的是遇到恐惧时却孤立无援。
“按先前的计划,去对面公寓。”沈闫果断的说。
随着大批的人群涌到了马路对面,去往小区大门口一看,却见保安室里不见任何人影,沉重的两扇铁门也四敞大开着,中间拦车的栏杆很明显先前是放下拦着的,只不过后来被撞断了,地上散着好几截红白相间的棍子。
这小区地处三环,小区内不论是环境还是安保都很是不错,入驻的物业公司是业内有名的巨头公司,当初沈爸沈妈就是看中了这边环境幽静、安保设施精密,才决定租在这里的。
没想到这样的大公司也没能坚持住多久。
小区里往来奔跑的人群非常多,比这平时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显然这里面很多人曾经并不住这里,如今闯进来就不知道他们所图的是什么了。
沈闫拉着柳轻轻她俩驾轻熟路的左拐右拐,拐到了十六号楼的楼下,大楼的门禁门被撞的稀巴烂,看得她们三个一阵心惊胆颤,不由的开始担心躲公寓里是否安全起来。
然而眼下不论安全还是不安全,显然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大楼里电梯亮着红灯,是正常运行的,显示的是正停在十三楼。
沈闫冲过去摁了下电梯按钮,然后一头歪靠在墙壁上开始呼哧呼哧大口喘气,从超市那边冲过来时,神经时刻紧绷着,真的是一刻都不敢停歇,心肺都快要累爆炸了。
柳轻轻和沈闫的手还拉着,她眼睛红红的,有些迷茫而无助的看着沈闫,“闫,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眼看着外面的世界越来越乱,越来越疯狂,一开始好歹还有军队出面镇压救援,可再看如今,就是市中心的大马路上出现大批丧尸都不再有任何政府力量出面管控。
这可是首都啊,连首都都成了这样,那别的城市呢?别的城市又会是怎样的一番炼狱情形。
柳轻轻怕的不是现在,她怕的是未来,那看不见前路的未来。
赵佩妮默默的噼啪掉着眼泪,“那些丧尸能被消灭掉吗?我想我妈了。”
“一定能的。”倚着墙的沈闫神色坚定的说道,“都是病毒,当初非典病毒那么可怕都能过去,我相信丧尸病毒也一定会过去的。”
非典病毒可没有丧尸病毒这么丧心病狂,赵佩妮绝望的想着,没等她说什么丧气话,“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沈闫赶紧搂着包站好,手紧了紧柳轻轻的手,不管前路如何,现在她只想先回到公寓,然后一头扑倒在公寓里柔软的大床上,什么都不想的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再去考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