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府正厅内,杜佑殷勤在筵席上招待高岳,“这岭南的酒皿便与众不同。”高岳赞叹着,把玩着手中五彩斑斓的酒杯。
其实他晓得,不过还是等主人如数家珍。
果然杜佑很自得地介绍:“此乃大食国从绝域以西,卖来的璆琳杯,也叫药玉杯。”
高岳心想我们华夏起名字就是起得好听,璆琳、药玉,可比什么玻璃杯要有格调多了。
其实现在除去瓷器外,我淮南也能制造玻璃......他广州也能自造。
然而高岳为了扬州的先发优势,按下不说,又赞叹其席间的美酒来,“早就听闻岭南的博罗桂酒名不虚传了!”说着,用璆琳杯斟满岭南独有的桂花酒,颜色温润如玉,饮下去后是唇齿留香,美味超然。
而后几名仆役进奉上数个寿阳碗来。
内里全是炙好的海赤蟹,还有“蝤蛑”,也就是梭子蟹。
“阿爹,这是甚?”伴同赴宴的明怀义就问。
高岳说这就是蟹,你北地人见得少。
然后高岳很优雅地用桌案上的各色银具,将蟹条分缕析,细细剥开,果然蟹黄黄赤色,宛如鸡鸭的蛋黄,而蟹白则像豕膏般雪嫩,高岳用银箸将其剔出食尽,然后又吮吸蟹螯,而后碎壳食肉。
随行的蔡逢元、明怀义、郭再贞等,哪里如此吃过这东西,看着卫国公的气度,羡慕得要命,便也仿照着来食蟹,结果急得——明怀义最终更是满脸涨红,抱着蝤蛑歪嘴就啃起来,牙齿和蟹壳碰得震天响,惹得席间的仆役歌伎无不偷笑。
“卫公,这是我们广府的名菜佳肴,‘卖灯芯’。”杜佑说话间,仆役们便提着个大釜,摆在筵席中央,待到揭开釜盖,雪白的雾气带着香味而出,可高岳一瞧釜中,不由得惊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