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看着看着,山河也情不自禁的跟老者一起流下了泪水。
见老者得知了师傅死讯后,居然伤心到这般地步,山河对他的话语再无怀疑。
因为,那份真真切切的悲痛,可不是师傅的仇家随便能装出来了的。
除了亲人,唯有挚友才会这般的悲伤!
……
大约分钟后,忘戒才渐渐停止了哭泣。两眼无神的跪在地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大师,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这段时间,山河也来到了忘戒的身边,坐在一旁劝道。
听过山河的话语,忘戒才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抹去了悲伤的泪痕。轻叹道:
“唉,山河,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山峰他是如何离世的?”
“噢,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相信了忘戒的身份后,山河对他是再无隐瞒,便将十年前的往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哦,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山峰所说的仇家到底是何人?”听完山河的讲述,忘戒率先问道。
“不知道。”
“哎,你说你们并没有找到山峰的尸骨,那、那他是不是还有可能活着啊?”忘戒又抱着些许希望问道。
“嗯,我和师姐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几年过去了,师傅再也没回来找我们。而且那晚,就连师傅平日最珍视的黑铁杖都被人打断了。所以,我们就想着,师傅怕是已经归西了。”山河则带着几分悲意回道。
“噢,是这样啊……”闻言,忘戒先遗憾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问了一句:
“对了,你刚才说的黑铁杖,可是那乌金黑铁沙陀杖?”
“对、对,原来大师知道那铁杖的名字啊!那杖子是我师傅生前最珍爱的宝贝,平时连碰都不让我碰。有一次我偷出去玩了一会儿,结果师傅一回来,就狠狠揍了我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乱动了。只可惜,最后连它也没能逃过劫难,被人打成了几段……”
待山河说完,忘戒的两眼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因为那根铁杖,正是忘戒当年送给山峰之物。而山峰竟视其为珍宝,忘戒得知后,难免又伤感了起来。
而不知内情的山河,立马关切的道:
“大师,你怎么又哭了?要不,咱们还是先不说师傅,等您情绪好些,咱们再聊吧。”
见老者竟然松开了自己,虽不明原因,但山河肯定不会因此就轻信对方的言辞。
到了这份上,山河也清楚,自己再怎么狡辩,对方都不会相信他与山峰无关。
而且,无论是跑是战,他肯定不是那老者的对手。
所以他一狠心,干脆也不再否认他和师傅的关系,吐了吐口中的沙石,反而开口问道:
“好,既然你说你对我没有恶意。那你告诉我,你和山峰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
听山河问起此事,忘戒本无隐瞒之意,张口便道:
“噢,山峰是我的、我的……”
可是,才说了一半,他却停住了。
因为,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与山峰的关系,到底该不该告诉山河呢?
若是能说,那为何二十多年过去了,山峰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这孩子关于他的事呢?
山河知道无相寺的存在,却不晓得他忘戒,这就说明,山峰刻意隐瞒了那段历史。
至于他为何要隐瞒,是不愿说?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忘戒并不知情。
但是,既然山峰都没说,那他忘戒,又该不该说呢?
万一这里面涉及到一些山峰不想告知这孩子的秘密,结果却被他说漏嘴了,那岂不是枉费了山峰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儿,刚刚都已滑到嘴边的实情,最终还是被忘戒吞回了肚里。
轻叹过后,改口道:
“他是……老衲的挚友!”
“挚友?”
听过这个答案,山河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回道:
“大师,您和山峰少说也差了二、三十岁。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怎么?谁说差了二、三十岁就不能做朋友了?忘年之交,没听过吗?”忘戒却毫不露怯的回道。
“好,好,就算你们是朋友。那你告诉我,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二十多年没见,想叙叙旧而已。”在这个问题上,忘戒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道。
“二十多年未见?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