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姿姿有喜了?!”太后惊喜交加。
蒹葭郡主笑得开怀畅意,却又忙竖指于唇:“还没定准呢!我就是谁都不能说,心里痒得慌,才来找您的。”
太后忙跟着点头,肃然道:“哦哦!那是不能多说!这孩子不到三个月,脾气大,一句话听着不顺耳,说不准就去菩萨跟前儿当差去,不肯降生人世了!”
林嬷嬷在旁边跟着开心,忙忙地出去吩咐人:“快快快,去库里,把上好的补气补血的药材拿一匣子出来,要最好的!”
蒹葭郡主扭头看了林嬷嬷一眼,转向太后时又眉开眼笑:“我问了太医,他说十有八九,说过半个月再去一趟。还嘱咐了好些话,不让乱跑乱跳,必须静养什么的。婶婶,我觉得,太高兴了。熬出头儿了……”
说着,红了眼圈儿,低头擦泪。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上她的发髻,微带着歉疚:“好孩子……别难过。姿姿是个孝顺孩子,她那丈夫也老实。你好生等着她给你生外孙就是。若是姿姿能多生几个,我让皇帝去跟你亲家商量,送一个给你们老两口当孙子,改姓裴。不也是你们的血脉传续么?”
蒹葭郡主愣了一愣,惊喜起来,破涕为笑:“婶婶这个主意可太好了!就这样办!就这样办!”
高兴地立即站了起来就要奔出去,可又不该这么走,忙又坐下,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起来。
太后哈哈地笑,拉了她的手:“看看,一听能给裴祭酒留后,立马就坐立不安起来。你们夫妻感情好,这真是大好事。你要去就去吧。回头我让林嬷嬷直接把药材送去姿姿那里。”
蒹葭郡主讪讪地笑,忙道:“我今儿除了报喜,还是来道谢的呢!哪儿能就走?”
“道谢?”太后讶然。
蒹葭郡主笑容满面:“我觉得,这得谢谢二郎媳妇!您看,自从她生了长女,温惠就有了身子,如今,我们姿姿也有了身子。说不准啊,明儿就听说临波的喜讯。这都是这一辈儿的这个长姐生得好!”
理由很牵强,但是听在太后耳朵里,却格外地舒畅:“是是是!是该好好谢谢二郎媳妇!”
娇花手上轻轻一颤,酒水洒了一线出来,乜斜着眼吊佟三老爷的胃口:“王府主簿多了去了,各曹各司的都有。您说的是哪一个?”
佟三老爷没有发觉那洒了的酒水,眯着眼看着窗户竭力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好似,姓蔡?”
“姓蔡?翼王府的蔡主簿?是上个月死的那个吗?”娇花聊八卦一样,伸手夹菜,边吃边说,还奇怪地看着佟三老爷。
死了?
佟三老爷眼睛一亮:“蔡主簿死了?你怎么知道的?快说说!”
“唉哟!三老爷,别套我的话了。这人旁人不知道,我还就必须得知道啊!”娇花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小浪货!少给爷拿架子!快说!”佟三老爷不耐烦起来,一脚踹在娇花坐着的椅子腿上。
娇花险些被踹倒,知道今儿佟三老爷怕是极不高兴,陪笑道:“那蔡主簿的妻子,乃是您家大房大小姐的好友。听说那蔡主簿是在跟妻子的扭打中暴毙的。您听听,跟妻子扭打时,还能暴毙?大家都说这蔡主簿肯定不是好死的。可是又能怎么样?
“人才死了没几个时辰,您家大房的大小姐,也就是跟皇子公主都沾着亲的那位,就去了蔡家。这一来,那蔡太太便是谋杀了亲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是?
“但这事儿可就沸沸扬扬了。虽然没几天压下去了,可奴家不是您的人么?这佟家的事儿,怎么能不上心呢?所以就仔细打听了打听。这才知道了因果。”
原来是个寡妇!
哼,若是这样,那自己想要那个小娘子暖床,还不是手到擒来?!
佟三老爷顿时满面红光起来,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酒。可心里还是奇怪,又凑过去,跟娇花头顶着头,低声问道:“那你说,她为什么是个雏儿呢?”
娇花抿嘴娇笑,拉过他,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半天,嗤笑道:“心高做白日梦的我见得多了。但到这个地步的,我还第一次见。”
“哼,她再怎么留着完璧,难道皇上的儿子还稀罕一个寡妇不成?真是找死!”佟三老爷也不问娇花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只管跟着她一起嘲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