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沈濯瞪了她一眼。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姐还是留句话吧。若果然有那一天,我们这些人,听谁的?”隗粲予追着她一定要个准话儿。
沈濯转过头来瞪他:“自然是听你的!施姑父方正,公冶释刚烈,那个秦煐更是头脑一热就冲上去拼命。先生不在旁边把你那挖坑插刀、阴损险恶的本事都使出来,难道还留着回京发霉吗?!到时候二位伯爷专心前线,肯定顾不上你们。先生记着,这时候讲我佛慈悲就是脑残,怎么毒辣怎么来,懂?!”
隗粲予心满意足地痛快点头,袖了名单,点了两三个小厮贴身保护,准备启程。
这边沈濯也带了施骧,和一大堆的乳娘丫头,浩浩荡荡地去了秦州。
沈信昭听说她们一行人已至门口,高兴极了,亲自接了出来,点点人头,大吃一惊:“你们两个就自己来了?信成和施家妹夫的胆子也忒大了!”
沈濯坐车坐得腰酸背疼,打着呵欠道:“我们跟隗先生一起出发,大约小姑父和信成叔都误会了罢……”
沈信昭又气又急,恨不得把沈濯摁在地上打一顿。但回头看看施骧也疲惫之极的小脸儿,顿时只顾得上心疼了,忙着命人:“快给他们备水,洗了澡吃点东西赶紧睡觉去。”
翌日,沈濯换了男装,同沈典、施骧一起直接去了府衙。
公冶释看着几个小萝卜头,哭笑不得:“隗先生不来,你们几个学什么呢?这不是胡闹么!?”
沈濯大喇喇地吩咐:“典哥,你带着公冶公子和骧哥儿去读书吧。我跟公冶使君要谈事情。”
沈典这一次却不肯走了:“我不。我要听。在京时我都跟着听的,总不能陇右便不让我听了。”
公冶释呵呵大笑,索性命人摆了圆桌,上了热茶点心,命施骧和公冶平只管自己吃喝耍乐,自己且与沈濯商议。
“天成军罚三个月军饷命令已经传下去了。果然如你所料,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沈濯点头:“二位伯爷正在天成军作威作福,他们想反应只怕也不大敢。洮州方面,我让小姑父通过漠门军给对方递了话,也没有回话。看来,他们真的不缺钱。”
公冶释觉得事情有些棘手:“灵岩寺的事情我听说了。净之,你那里可还有更多的消息?”
“我正要说这件事。还请公冶伯伯传下令去,秦州地面上留心一位年轻僧人,中等身材,面目清秀,擅煮茶。”
沈濯对百泉的身份稍作解释,又道:“他被关押之时,是翼王在河州遇袭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如今他出来了,必定会更加留心陇右道的消息,估摸着不就就会知道公冶伯伯已经领了陇右道粮草调拨的差事。
“若他无心帮着翼王打这一场仗,想必会直接去凉州找翼王,只要护卫他的人身安全。若是他想帮忙,我猜,他会来秦州,帮公冶伯伯你。”
公冶释一愣:“帮我?”
“那些人连翼王都敢杀,区区一个秦州刺史又算得了什么?那百泉的功夫这样好,若是他在你身边,自然能保你安全无虞。只要你平安,陇右粮草不出问题,打赢这一仗,我个人感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濯喝着茶吃着点心,随口说着军国大事,却把沈典和公冶平都听得呆住了。
公冶释却二话不说,即刻命人传令下去。
“另外,二位伯爷不是在天成军查到了空饷么?还请公冶伯伯下令,各地都开始自查,许他们一个月内再次核报实际情况。尤其是凉州、甘州、肃州、瓜州一线。”
沈濯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说得漫不经心一般。
公冶释心里掂掇着这几个州的驻军,有些莫名沈濯为什么忽然关心起这几个州来。
“那一线,不是翼王殿下马上就要走的路线吗?”沈典在旁边,情不自禁地“不耻下问”了一回。
于是,迎来了净之小姐狠狠的白眼,和公冶使君的捻须大笑。后续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