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了起来,伸手拉了罗夫人一把,嗔道:“姐姐又绕得这样远!”
朱冽莫名其妙,沈濯却秒懂,忙拉着她到旁边去:“孟夫人爱吃的那种蜂蜜花生,我让我们家厨娘也试着做了一些,表姐要不要尝尝?”
罗夫人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沈濯一眼,心中有些遗憾。
这是个再灵透不过的小姑娘,朱凛也喜欢她。
可是沈家太糟心了,自家侯爷躲还躲不及,委实不敢往上凑了。
倒是国公府……
罗夫人笑脸迎上了韦老夫人,听着她老人家说着闲话,自己走了神。
陈国公是条成了精的老狐狸。
当年的三公六侯,三个侯爷被捉了错儿,如今已经降等成了伯爷。余下的,肃国公府上,夫人病逝、公子失魂夭折,已经只剩了包老爷子光棍一条;曹国公,一府的姨娘庶女,半个儿子都没有;镇远侯家的独子尚了甘棠长公主;安平侯家的独子整日里吟风弄月;忠武侯,则眼看着要灭门了……
只有陈国公,两个儿子,两个孙子,还能圣眷不衰,三十余年屹立不倒。
他家的小姑娘,自然错不了……
——只是凛儿这孩子,有些认死理。回去还是要再开导开导。
亦不能让此事以后影响了自己姐妹的情谊。
罗夫人热情地请了罗氏带她去看望米氏,还特意送了贵重的燕窝雪莲,嘱咐她好生养身子。
韦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这不是给米氏面子,这是给韦老夫人面子。
米氏腼腆地红着脸道谢。
罗夫人扫了一眼她房里的装饰,便笑着向罗氏夸道:“你家这妯娌可真不错,就跟你姐妹似的,你得省多少心呢。”
米氏温温柔柔地奉承:“大嫂对我极好,比亲姐姐都强。”
罗夫人笑眯眯地告辞出来,看左右没外人,却正色警告罗氏:“各房头,另家事。你给我离她远些。这个女人心机手段都比你只强不差。她屋里摆设太过普通,绝不是一个掌管庶务的夫人屋里该有的东西。她的心思,深着呢!”
罗氏莞尔:“我知道。”
朱闵的神情淡淡,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沈老太爷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大冬天的,透心儿凉。
他瞬间便铁青了脸:“侯爷此举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我家大郎媳妇和濯姐儿上不得台面?”
朱闵早料到他会脏心烂肺地胡猜,也不生气,淡淡含笑,道:“沈大上次回来,特意跟我说过。他不在家时,沈家一切从简,低调行事。不面圣,不进宫,不露头,不说话。”
沈老太爷一呆。
朱闵笑着看他:“过年七天,伯父大人都在府里,哪家子都没走动。想必也是得了沈大的嘱咐,怕有那邪心歪意的歹人,引着您说错了话、想岔了事。
“然而伯父是个爱热闹的人,果然一个大年都不能痛快喝一顿聊一聊天,也是委屈了您老人家。
“本侯毕竟是他连襟,所以,今日特意送上门来,一则给您和伯母拜年,二则,奉赠耳朵两对,让您也好生说一说话。”
意思不错,可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沈老太爷板了脸,觉得那句老话说的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跟大郎做得了好友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
朱凛头一遭瞧见父亲这样威风,双手捧着胖脸,傻乎乎地张着嘴乐。
里间儿罗夫人也悄悄地将事情仔仔细细地禀报了韦老夫人:“……绝不是要挡微微的前程。我们七妹夫不在家,宫里却传出这样的意思,怕是已经有人开始打微微的主意了。您老人家什么风浪没见过,我们把事情告诉您,您老可早作打算。”
韦老夫人和罗氏、沈濯一起色变。
面面相觑之下,沈濯忽然开口,细声细气:“咱们不是要回老宅么?定的是哪天来着?”
韦老夫人眼睛一亮:“可是呢。今年立春晚,这新正就不觉得特别冷了。就这个天气,哪里还用等到出正月?怕是过了十七八就能开了河。回头我去翻翻历书,挑个吉利日子,你跟你娘赶紧回吴兴去办正经事要紧。”
罗夫人目露询问。
罗氏便将吴兴沈欲修京城祠堂的事情说了,又道:“我们回头跟国公府一起,回去跟族里对面商议一下,带些人上京来做事情。”
罗夫人放下心来,露出了笑脸:“这是正经大事,当细算慢谋,急不得的。”
韦老夫人和罗氏一头:“说的极是。”
罗夫人迟疑片刻,又低声道:“还有一事。”
罗氏见她迟疑,忙推她:“姐姐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