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又道:“等老二回来,你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二房的事情,韦老夫人是真不想管。
可是真不管吧,她们就真闹出这种荒唐事情来让你气得肝疼!
沈信诲下了衙回到家,韦老夫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没好气道:“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在刑部那种地方,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不要太多。平常没事儿,你也教教你媳妇你闺女,这皇家的事情是这样好掺合的吗?
“堂堂皇子,是这样好算计的吗?人家清江侯府的姐儿还不敢往前凑呢,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子?
“就算是三皇子日后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实权,可若是他养母鱼昭容在皇上跟前稍稍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沈家一家子都要吃挂落!”
越说越生气,韦老夫人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诲哥儿,不论你们几兄弟都是哪个娘生的,姓的可都是你爹爹那个沈。关起门来,你们哪怕是打翻天;推开门,外人眼里,你们还是一家子。
“老话说得好,兄弟不和邻也欺。现在连三皇子都评了个蠢字给沈家,你以为你或者你爹爹,在外头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名声不成?
“教给你媳妇闺女,别闹了,好生过日子。沈家红红火火了,她们不一样水涨船高么?你又不是没本事,心思用足了,兄弟族亲们帮忙,要升官发财不是一样容易得很么?”
韦老夫人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沈信诲早就被冯氏母女的愚蠢气得七窍生烟,虽然嫡母的话未必听得进去,但也明白她没有恶意,忙站起来打躬作揖:“母亲一心为我的话,儿子感激莫名。这就回去,好好训斥冯氏!”
韦老夫人听着这还像句话,便又命他坐下,语重心长:“你媳妇不会带孩子。这孩子们懂什么呢?还不都是看着大人怎么行,她就怎么做。一个簪姐儿,一个溪姐儿,难道还都是姐儿的错了不成?就是她冯氏其身不正!
“我刚告诉了她,把佩姐儿抱来我这里罢。一来跟我做个伴儿,二来,二房就剩这么一个姐儿了,我照管着,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我看莲姨娘倒是个明白人,你好好地快些生个儿子,才是正理。”
生儿子?!
沈信诲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摇曳的背影,淡蓝半臂月白裙子,臀宽腰细,十分……妖娆……
沈濯其实一直都没好起来。
她一路昏昏沉沉地到了家。
韦老夫人和罗氏都开始担心。
冯氏则因为沈溪的事情心烦意乱,随口勉强笑道:“要不再去请张太医来瞧瞧?”
沈濯却对张太医的高妙医术有了一丝防备,忙强撑着道:“不必不必!每次都麻烦人家!我应该没事儿的。歇歇就好了。”
韦老夫人迟疑片刻,也有些不愿意去请张太医——微微万一传出个多病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罗氏却误会了沈濯,她以为沈濯只是见着了三皇子,心里发慌,所以才想要躲起来,装个病什么的。想一想,也好,让二房自己去跳吧。
罗氏点了点头,道:“她大约是玩得有点儿疯。歇歇再看吧。”安置好了沈濯,自己转回去处理家务。
韦老夫人回了院子,甘嬷嬷气得七窍生烟地上来禀报:“老夫人,这话我可不敢听,您还是自个儿听听罢!”
跟着去红云寺的一个媳妇子上来,身子发抖,口齿都不清楚了:“奴婢在外院收拾东西,准备回程。一位小师父过来,说他是红云寺的沙弥,刚刚奉命伺候完三皇子殿下和寺里一位师父的茶事。因咱们家,三,三小姐拦路,非要见三皇子,被训斥之后还不思悔改,所以,所以奉命特意来告诉咱们家一声儿……”
韦老夫人听着这话,就知道祸事不小。实在不想听第二遍,脸色铁青:“去!先把冯氏和沈溪都给我叫来!”
竟是连名带姓地喊了?
甘嬷嬷忙命人飞跑着把二人立即请了过来。
韦老夫人一只手指在冯氏脸上,厉声喝道:“你给我闭紧了嘴,好好听着!这是人家特意传给你的话!”
冯氏一脸茫然。
那媳妇子低着头,闭着眼,乍着胆子,道:“小师父说:这么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们家还是教好了再放出来罢。”
堂屋里一片死寂。
冯氏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