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此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去质问龙梵,质问他为何要在他身上下了这般的封印,但他终究没去。他身上的封印是在他占用这具身体之前,龙梵所下,封印的是“凌洛炎”,而他,偏巧成了“凌洛炎”。
莫非是老天的玩笑,在他记忆中恨不得被抹去的年岁,在此却要重新经历,而且还将永远保持下去,实在是讽刺。
微微阖下了眼,敛下了眼中的情绪,凌洛炎不知该是大声咒骂,还是该继续控制保持冷静,周遭只有山中鸟鸣,还有阵阵的蹄声,一声声的踩在他早已翻江倒海的心上,拽着缰绳,他踢了踢身下的灵兽,加快了速度。
凌洛炎阴沉着脸色,周遭众人也有所觉。
长老们都发现,宗主自出发之后便没有开过口,由山顶至眼前已近山脚,不是一段太短的路途,宗主居然一个字都没说,祭司在旁随侍,他连瞧都没瞧上一眼,早先听闻两人意见不合,还像是动了手了,这会儿看眼前,可能传闻不虚。
此行与烈焱族会面,宗主却与祭司不合,距离到达雷落城,还有两日路途,这才出发,气氛便已经如此,前途堪忧啊。
长老们心中有所顾虑,眼见凌洛炎加速而去,只能纷纷在后跟上,龙梵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对凌洛炎态度的改变,也早已有所察觉,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并未跟上去,而是在马上消失了身影。
风声呼呼的从耳边掠过,凌洛炎坐在马背上,往山下疾驰,曾出演过古时的剧集,对于骑马,他早就非常熟练,虽然不可与他用枪的熟练程度相比,但要正常快速的行进,已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身下的并非寻常的马匹。
看着周遭景物如飞一般的往后退去,山风扑面,他正要再加快速度,腰间忽然被人抱紧了,身后突然出现的是何人,不必回头,他也能从随风拂来的淡香之中知道来人是谁。
突然加了一人,却丝毫没影响马匹的速度,早已甩脱众人一大段路途,继续往前疾驰的灵兽到了湖边,才被白色衣袂之下的双手牵住了缰绳,停下步来。
“宗主知道了。”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龙梵知道他曾去过书斋,从他的态度上,也看出他定是从渺澜口中知道了什么,会引致他如此反应的,只有那件事了。
“这里没有他人,你称我宗主,那我是否该称你为祭司大人?”侧首往后,凌洛炎挑眉,眼底仍带着几抹不快的暗火,对龙梵此时的称呼,他也相当的不满。
环抱在少年腰间的手并未被他拉开,龙梵略略的放了心,从凌洛炎向后倚靠的动作上来看,他无意阻止他的接近,也并不抗拒他亲密的动作。
收紧了手臂,他对凌洛炎此时的反应,觉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在生气,为了封印之事。”在封印之事上,他可以漠视任何其它人的反应和想法,包括之前那位宗主,但对他怀中之人的想法,他却不能不在意。
“你哪里看出我没在生气了?对于将永远保持少年模样的身体,难道我还应该高兴?”生气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底的感受,还有在这件事上,龙梵的隐瞒,也让他很是气愤。
凌洛炎蹙起的眉和眼底压制的怒意,龙梵都看在眼里。他即使气恼,也未将他拒之于千里,如此的反应,让他开始起伏担忧的心里泛上了喜悦,为的是凌洛炎不曾拒绝他的亲近,未如之前那般,怀疑他的用心,引动他心绪之人,终于也开始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