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去劝他留下来……
还好。
田子航的住处离着这里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没准备住在医院的。
两瓶水挂完。
又开了些退烧的药,陈墨言直接从医院找来水喂着田子航吃下去。
这说起来也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临走的时侯陈墨言不放心,又拿了体温计重测了一遍。
嗯,三十七度八。
虽然还是高。
但却已经在逐步的往下退。
而且,这退烧药才吃下去,挂水的药效果然发挥的快。
可也没那么快就全部起作用。
所以,陈墨言还是比较放心的。
田子航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我都和你说了,我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没什么大事的,瞧你这丫头紧张的,连带着我这个病人都跟着你紧张了起来。”
“田叔你也好意思说那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要是我今天不去,你准备在房间里睡一晚上?”
三十九度八。
估计到了明早人都烧的晕了过去。
还能不能清醒过来都是个问题!
陈墨言的话听的田子航讪讪的笑,他瞪了眼陈墨言,“牙尖嘴利,就不知道给你田叔我留点面子?”
“面子?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田子航,“……不能吃。”
陈墨言看着田子航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两个人走出医院。
陈墨言便看向田子航,“田叔你这会儿饿吗,要是不饿的话我回头去给你煮个小米碗喝。”
至于她买的那些食才还有肉食什么的。
怕是田子航统统都不能吃滴。
刚才,医生可是说了,这几天,他要忌口,忌口!
“不用了,咱们在外头看看哪个小饭馆,随便对付两口就好了。”
这天都那么晚了。
瞅着应该都要有九点了吧?
再回去煮饭忙活。
得多累?
他看着陈墨言,“我记得前头有一家是粥庄,咱们刚好进去喝一碗。就是你,喝粥习惯吗?”
“我可以的。”
陈墨言知道田子航是心疼自己。
不想让她在医院里头跟着操劳了半天,回家再和厨房里头的锅碗瓢盆作奋斗。
最后,陈墨言便依了田子航的心思。
两个人在半路拐进了一家小胡同。
里头没走两步,竟然是一家打开门做生意的粥店。
“走吧,别看这里头的地方小,可这粥的味道挺好的。”
田子航应该是这里头的常客。
他抬脚,熟门熟路的领着陈墨言走直进去。
两人直接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坐下。
陈墨言四处打量了下,这屋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是用心思。
而且走的是简单,自然和纯朴的路线。
墙壁的两侧竟然挂着一些麦穗、玉米、高梁这类的五谷之物!
陈墨言收回视线。
对面田子航已经在和店员说话。
他很是熟练的点了一个青菜,一碗鸡丝粥,然后看向陈墨言,“这里的粥味道很好,你看看爱喝哪一种?”
陈墨言只瞅了一眼,“我也要一碗鸡丝粥。”
“你可以试试这里的虾粥,还有蟹黄粥,都是他这里的招牌来的……”
“是啊,这位小妹妹,管你喝了这顿还想着下顿。”
门口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看着应该是和田子航很熟的。
进来之后先和田子航点头打了招呼,这才笑着和陈墨言点了点头,“你不用管他的,他每次来这里呀,只喝这一种粥,别的都不碰的。”
“我也只想喝这一种粥呀。”
陈墨言眉眼弯弯的笑,“其实,我吃虾过敏,又不喜欢瘦肉粥的味道,所以,只能和田叔一样了。”
“咦,你也吃虾过敏吗?”
三十多岁的老板娘笑呵呵的看看田子航,再望望陈墨言,一脸的笑,“老田,你这是打哪来找来的一个小丫头,不知道的呀,还以为是你女儿呢。”不过,她是知道田子航身上一些事情的,所以,这话也不过就是个玩笑。
田子航也并不以为意。
只是笑了笑,“是我的一个侄女,没想到口味也和我相似。”
他看了眼陈墨言,心里暗自道了句缘份。
对面,陈墨言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田叔,你也吃虾过敏啊。”
“可不是,你这位田叔呀,有一回他以为没事,吃了虾,结果半夜发作,差点要了他的命呢。”
陈墨言咂了下舌,“我倒是没那么严重,就是吃过两回,全身发痒,发红……”
这也是前世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所以这一辈子她在之前又特意试过一回之后便果断的把虾给排除。
哪怕,被方小满她们几个拉着去过几回海鲜馆。
她也从不沾虾。
方小满和孙丽还曾问过她,她当时笑着说吃不习惯那个味儿。
事实上,是她不能吃。
全身发红。痒。
现在,听了老板娘的话,知道田子航也是这样的毛病后。
陈墨言的心里头倒是真的涌起一种古怪感。
自己和田叔,好巧啊。
对面,田子航也看着陈墨言低低一笑,“没想到你也……不过,说起来,你也真的和我女儿挺像的,她要是还活在这个世上,怕是,也该和你这般的大了吧?可惜……”他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的黯然后,闭上了双眼。
也把自己一腔的悲哀给收敛、掩去。
陈墨言的心突然一痛。
田子航没在家。
四合院的大门紧紧的关着,铁将军把门。
陈墨言顿了下,看了眼手里头的食材,最终把口袋里的钥匙取了出来。
不然,这些菜怎么弄呀。
总不能丢了吧?
她打开门前还小心的看了眼四周,生怕有什么人跟踪似的。
继尔陈墨言想到了自己的行为。
好像和作贼似的?
她就抽了下嘴角,伸手把院门打开,走进去之后还是很快的关上了院门。
并且,在里面上了门栓。
说实话,这种四合院吧,她喜欢是喜欢。
可要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头住。
呵呵,她会住不了两天就被吓跑滴。
好在田子航只是住在了最前头的第一进。
这会儿天还亮着。
不然陈墨言估计打死也不会进来的。
把食材放到了厨房里,她正想着弄点水收拾一下锅灶,竟然听到正屋里头有动静。
咣当一声。
好像什么东西砸到地下的声响。
陈墨言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谁,谁在里面?”
难道,田叔几天没进来。
这屋子进了小偷了?
她站在窗子底下,双眼四处的转悠着,想找个防手的家活什儿啥的。
万一真的是坏人,她也好有点防身之力呀。
最后,陈墨言把窗户根底下的半块砖拿到了手里头。
高高举着,她一步步接进房门,“谁在里头,有没有人,不出来的话我可是要报警了。”
咳咳……
又是连着好几声的咳嗽,然后又是哗啦一声。
好像,又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地下?
难道这个贼是来偷田叔资料的?
想到田子航的身份和工作,陈墨言觉得这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说不定田叔参加了哪个比赛啥的。
对方想要让田叔得不到名次,所以就找了个小偷来毁了田叔的作品?
想到这些,陈墨言全身都紧张了起来。
双眼警惕的盯着房门口,“你现在出来,赶紧离开,我可以当没这回事儿,给我出来……”
“咳咳,言……言丫头,是我……”
这声音?
咳的好像连苦胆都要吐出来。
顿了一下,陈墨言立马脸色就变了,手里的砖丢出去,她抬脚进了屋子。
“田叔,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躺在床上的田子航勉强睁开眼看了她一下,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全身没力气,你怎么来了?”
陈墨言已经站到了他的床边。
地下有几本书,还有一个茶杯。
茶杯摔在地下碎成了好几瓣,还有一团水渍。
应该是她刚才听到声响……
陈墨言顾不得收拾地下,先去拿了另一个水杯,“田叔你是想喝水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倒。”
只是提了下暖水壶。
陈墨言可就再次苦笑了起来,“田叔,这水壶里头的水都是冰的,你到底几天没烧水了?”
“我也不知道,之前出去了几天,早上回来本想着睡一觉的,没想到头疼起来……”
“这水不能喝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烧一壶。”
不等田子航出声拦她,陈墨言转身走了出去。
好在厨房里头还有柴火。
陈墨言手脚麻利的洗好锅子,放了小半锅的水。
火升起来,烧开。
然后她想着田子航应该是渴的厉害,拿水瓢装了半瓢的水,然后就着碗来回的倒腾着。
直到凉的不热。
她才端了进去,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难看的田子航,陈墨言眉头皱了下,“田叔你能自己坐起来吗,我先扶你喝点水,然后你和我说家里头都有什么药,我帮你去拿。”看着田子航这样虚弱的样子,想着他之前肯定是难受到了极点,甚至有可能自己连去拿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如同前世的自己。
如果,那一刻有人帮下自己……
她的结果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这个念头在陈墨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陈墨言几乎是很快的就转开了去:
之前,甚至是才重生那些时侯。
她会时不时的想着这个问题,甚至是纠结,为什么那会就没人出现?
要是有人出现,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惨的结果了?
可是最近她却是慢慢的不再这样想了。
要不是有前世的那些经历。
她怎么会有现在?
没有比较,她怎么知道珍惜自己所拥有的现在?
田子航费力的挣了两下才坐起来。
靠在床头上。
脸上全是冷汗,“我没事的,就是有点感冒,熬两天就好了。”
“是啊,熬两天说不定还死了呢。”
陈墨言气死了。
哪里有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什么人嘛。
语气有些不善,可手却还是乖乖的小心的把水端到了田子航的嘴边,“田叔你小心点喝,别呛到。”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喝了半碗水,润了下火辣辣的嗓子。
田子航多少有了点人气。
他看着陈墨言挤出一抹笑,“你怎么来了?外头天黑了吧,快回去,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去不安全。”
“回什么回,我今晚不回了,就在这里看着您。”
陈墨言瞪了眼田子航,扁了下嘴,“田叔,您这是把我当成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