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再吸一口气。
眉心处的紫色符篆印记熠熠生辉,双眼之中有紫气肆意流淌,继而紫气笼罩了他的全身上下,如祥云绕体。
徐北游的衣袖发丝无风飘荡,恍恍惚惚如天上仙人。
洪邓有些焦躁不安,身后一条血鞭下意识地疯狂抽打地面,轰然作响,激起无数碎石激射,他死死盯着徐北游,喉咙间发出好似血泡碎裂的声音,让人心中难受异常。
徐北游伸手按住眉心处的符篆印记,平静说道:“当初我在后建摘星楼曾经翻阅过不少玄教秘典,其中曾提到过天魔策,因为玄教所持的第一卷天魔策为七卷之总纲,其中就有关于第七卷天魔策的内容。若是两卷天魔策一起修炼,便无须受九年魔针刺体、剥皮魔火焚身之苦,只需静坐闭关八十三年,虽说期间过程要受心魔侵扰,诸般幻境纷至沓来,但也可炼制灵符守护心神,待到功法大成,依旧与寻常人等无异,甚至还可谋求飞升之道,两者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若是你将七卷天魔策修炼完整,我兴许还对你忌惮三分,可你仅仅是得了第七卷天魔,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洪邓闻言顿时愤怒到了极点,身后九条血蟒齐齐鞭挞脚下地面,使得整个莲花峰轰隆作响,清晰可见地面上的细小石头离地跳起。
徐北游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如今你这一身非术非道的修为,不过是沙滩堡垒,只要一个浪头过来,就荡然无存,遇上十八楼境界之下的寻常地仙修士,还能依仗着其诡秘特异,占得便宜,可在我玄门正宗面前,又是何足道哉?”
洪邓身后九条血蟒猛地停止动作,厉声道:“玄门正宗?玄门正宗又如何!?”
徐北游不再将诛仙横于身前,而是指向洪邓,平静道:“我便让你见识下何谓玄门正宗,当年道门杀不掉的,今日由我剑宗来杀!”
在洪邓看来,徐北游年纪轻轻就能踏足十八楼之上,必然有大机缘、大造化、大福源,这些机缘造化能使人一步登天不假,可终究比不得脚踏实地的步步攀升,根基难免不稳,境界难免不实,这样的在世仙人对于寻常十八楼地仙而言,兴许还要畏惧几分,可对于他而言,却是不值一提。
他所修炼的第七卷天魔策,玄奥无比,如果说玄教所持有的天魔策总纲是整个天魔策的根本所在,那么他修炼的第七卷天魔策就是天魔策的精华所在,当年他得到此等秘法,仅仅是练了九年,立可在人世间横行无忌,为所欲为,无论对方多高的境界修为,也难伤他分毫,玄妙无比。
只是有得就有失,想要修炼此法,的确如徐北游所说那般,要先将自己的人皮活剥下来,再用魔针刺体,魔火炼化,至少要受九年的生不如死之苦,将自身上下的肉、骨、筋膜、经络全部炼化为精血,等到炼化功成,整个人便成了一尊血魔,可将自身融入他用无数生人鲜血炼成的血河之中,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且与血河共为一体,血河不枯,他则不死,除非将整条血河悉数炼化,方能伤其本源。
与人敌对交手时,也无须使用什么法宝外物,其自身就是一件无双法宝,可化作一道血影,将血影朝对方一扑,立时透身而过,不论境界修为多高的人间修士,神魂精血立时就要被吸走化作他的滋补之物,而且他所化的血影还可将对方肉身体魄化为己用,再去害其朋友同门,所杀之人越多,他可吸纳的神魂精血也就越多,自身修为也就越高,端的厉害非常,阴毒无比。不过此举有伤天和,为天道所不容,凡事修炼此法之人,几乎绝了飞升之望。
正因为如此,洪邓对于这些有望飞升之人,格外痛恨,尤其是徐北游这种不足而立之年就已经证得飞升之机的“谪仙人”,更是让他几欲发狂。
不见洪邓如何动作,他整个人化作一抹血影,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直扑徐北游。
徐北游吸气又呼气,整个人身周有紫云萦绕之气象。
虽然他丢了大宝瓶之身,但却是不破不立,也有了成就玄门正宗紫金身的契机所在,毕竟大宝瓶身乃是佛门玄妙之法,与徐北游不甚相合,而紫金身却是同出道祖一脉,比起大宝瓶身更为契合徐北游。
若是徐北游成就紫金身,任凭血影也好,还是天魔法相也罢,皆不可污秽其分毫。
不过洪邓显然不会给徐北游这个机会,瞬间来到徐北游的面前,就要透身而过,可徐北游却将诛仙横于身前,诛仙之上剑气浩大磅礴,如两条长龙环绕,纵使洪邓嘴上说不怕诛仙,可实际上还是忌惮非常,不敢以身试剑,毕竟诛仙号称诛杀仙人之剑,不可小觑。于是他身形一晃,脚下血池之中生出九条巨大血蟒,如同九条长鞭,疯狂抽打在诛仙剑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