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雷。
只见龙王的胸口被印了一掌后,身形飘然而退,同时伸出右手,在指尖上有一朵白色莲花骤然绽放。
转眼之间,白色莲花光芒大放,变为磨盘大小,旋转着向上飞起,如一顶白色华盖,向下洒落流华无数,将龙王的身形完全遮掩起来。
陈焕之皱了皱眉头,身形凌空而起,虚立在半空之中,手中结了一个未见于道典记载的晦涩手决。
只见他的两只大袖无风自动,袖口猛然大张,然后有无数符纸从中奔涌而出,组成一个个小型符阵,然后这些小型符阵又组成一个大型阵势,气度森严。
酆都大帝双手往前一推,吐出一个“去”字。
符阵破空而至。
龙王头顶的那朵巨大白莲再度扩大,足有三亩大小,花瓣更是尽数绽放,露出一方璀璨莲台。
有一尊佛陀法相缓缓浮现,盘坐于莲台之上,脑后有五彩光华自生,宝相庄严。
身为佛门的八部之主,龙王虽然未能踏足地仙十八楼境界,但也不是寻常地仙十六楼境界的修士可以比拟,他此时请出佛陀法相,已然是不弱于摩轮寺四位活佛的绝顶手段。
符阵轰然落下。
龙王与佛陀法相均是纹丝不动,任由符阵落下,但下一幕却是符阵破碎不堪,而法相只是微微晃动。
龙王是微笑道:“这就是道门的玄妙手段?若是还有其他神通,大真人莫要客气,大可放手施为。”
陈焕之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承平二十四年深秋的这一天,注定是个载入史册的日子,也许在后世之人看来,正是这一天,成为了整个天下大势的重要转折。
在查擎去后堂见牧棠之的时候,大堂还剩下四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分别是赵无极、龙王、酆都大帝、林宗。
赵无极和龙王隐隐成掎角之势,将酆都大帝的退路完全封死。
这位真名为陈焕之的镇魔殿第二大执事坦然坐在案后,看着眼前分别代表了大齐朝廷和佛门的两人,并无惧色。
酆都大帝,或者说陈焕之眯起眼眸,纹丝不动,似乎并不打算暴起逃亡。
这次他奉镇魔殿殿主尘叶之命来到辽王府与牧棠之会晤,虽说早已料到此行不会顺利,但万万没想到局势竟是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尤其是牧棠之这位辽王殿下,按照道理而言,牧氏在东北三州一都之地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就算大齐朝廷和佛门联手,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才是,可牧棠之却是自毁城池,让他这位道门大真人陷入到孤军奋战的凶险境地之中。
此时陈焕之的心中,已是将这位不争气的牧王恨到了极点。
你牧棠之心知大势已去,难以挽回,若是最后再殊死一搏,彻底惹恼了大齐朝廷和佛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还要连累其他牧氏族人,于是你便想要做好人,以自己一人的身死,换取大齐朝廷和佛门的网开一面,好让东北牧氏不至于就此绝后,可你想过没有,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还有其他人要因此而死。
陈焕之心知肚明,牧棠之肯定想过,也很清楚其结果,可牧棠之还是这么做了,分明就是把他们这些曾经的盟友也一并当作礼物送给了大齐。
这让陈焕之如何不恼怒。
当堂间包括林宗在内的众多宾客被甲士陆续带走之后,赵无极这才上前一步,明知故问道:“陈大真人,还不逃?”
陈焕之笑了笑,反问道:“为何要逃?”
赵无极故作讶然道:“难道陈大真人要学小阁老,一人一剑便是举世无敌?只是道门大真人常有,小阁老却是不常有,放眼如今的天下,能有这份底气的,也唯有小阁老一人而已。”
陈焕之双手分别按在身前的案几上,默不作声。
赵无极好似刚刚想起什么,故作恍然道:“我倒是忘了,大名鼎鼎的道门镇魔殿便是覆灭在小阁老的手中,只剩下你这位第二大执事仓皇而逃,对于小阁老的厉害之处,你这个亲历之人,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又哪里用得着我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