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置若罔闻,不再以剑气对敌,手持青萍向前而行,整个人如同一条长虹平地掠起,绕过南方天帝,冲向手托都天印的尘叶。
西方天帝一步踏出,缩地成寸,生生挡住徐北游的去路之后,开口如洪钟大吕,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漠然道:“不可负隅顽抗!”
六字便如同六道精金剑气,朝着徐北游激射而至。
徐北游将青萍横于身前,骤然连续想起三声金石之音,青萍颤抖不休,剑身上缭绕的青气微微荡漾,九朵青莲骤然凋零绽放。
甚至徐北游的持剑手臂也微不可查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北方天帝抬起手掌。
仿佛有激流瀑布从天而落,落在徐北游的身上。
“瀑布”之下,徐北游不得不单膝跪地,手中死死握住青萍,以一剑支撑起整个身体。
徐北游身上白袍除了一只早已毁于天雷的衣袖之外,其余没有丝毫损坏,只是衣衫下的无上剑体根本无法抵挡这道从天落下的“瀑布”,虽然能勉强撑住一时,没有立刻支离破碎,但也出现摇摇欲坠的迹象,毕竟无上剑体不比不漏之身和佛门金身,善攻而不善守。
仿佛万钧重担压身的徐北游半跪于地,一手握剑拄剑,另外一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不断剧烈呼吸,口中一条白气吞吐不定,如同一条白色巨蟒吐信。
徐北游试图再次起身,好似要背起身上的重担,然后继续前行。
此时已经遥遥可见的尘叶冷笑道:“我道门大兴是大势所趋,你徐北游想要以一己之力阻拦天意大势,真是不自量力!”
虽然他此时因为驾驭都天印的缘故,已经无法出手,但仍不觉得徐北游有丝毫的胜算。
斩开剑气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的中央天帝法相缓缓抬起手中圣剑三分,原本就已经承担了万钧之重的徐北游仿佛又被一座山岳重重压身,刚想要起身的他再次单膝跪地,而且还弯腰三分,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甚至他脚下的地面都出现无数如同蛛网状的裂痕,不断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不管是身处局中的尘叶,还是局外观战的上官云和黄晓,此时终于有些如释重负,不过很快又变得脸色凝重。
因为徐北游竟是硬顶着从天而落的“瀑布”和压在身上的“山岳”,再次缓缓起身。
先是抬头,然后是直腰,最终双手拄着手中青萍起身。
徐北游双手拄剑而立,轻声道:“一剑而已。”
这是一剑。
剑三十五,辟地一剑。
v看正;版章节|上_)+
轰隆闷响,大地震动。
地面上的细小石子不断跳跃。
一众正在厮杀的骑兵人仰马翻。
丢失了主人的战马惊慌不堪,四散奔逃。
落马坠地的骑兵以为遭遇天灾,不管是身在魏国还是大齐,面面相觑,再无心思厮杀。
无数烟尘升腾而起,遮天蔽日,好像一场土黄色的大雾笼罩世间。
以青萍剑尖落地所在处为圆心,一圈浩大的气机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覆盖了方圆近百里的范围。
凡是在这个范围之内,整个地面下陷三尺有余。
地面上更是撕裂出一道长有千丈宽有百丈的巨大沟壑。
北方天帝法相正处于这道沟壑之上,直接坠入其中。
南方天帝更是直面剑三十五一剑,早已烟消云散。
从天而落的激流瀑布消散不见,那座肉眼不可见的山岳亦是不见,徐北游再次一掠长虹,冲向拦路的西方天帝法相。
虽然幸免但已经摇摇欲坠的西方天帝法相仍是分毫不让。
被徐北游一剑相撞之后,这尊西方天帝法相的金身上顿时出现无数裂缝,迅速蔓延,裂缝中有金光迸射,片刻之后,整座法相化作点点金沙,缓缓升空,再次归于天上。
三尊天帝法相陨落,只剩下最后一尊中央天帝法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