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笑道:“所谓气运,看不见,摸不着,可又实实在在存在,据说道门玄都的紫霄宫中有一座功德池,乃是当年道祖在紫霄宫讲道时亲自修建,其中不曾蓄水,只有浓郁紫气,道门的掌教真人便是以池中紫气多寡来判定气运多少,我也不知王上是如何知晓,他说功德池的池壁上竖刻有功德池三字,早在百余年前,功德池中的紫气不过刚刚漫过‘池’字,最近百年,道门老掌教紫尘飞升,紫气上涨至‘德’字一半,天尘大真人飞升,紫气漫过‘德’字,再到千年大计功成,池中紫气几乎已经漫过‘功’字的大半。”
“可盛极而衰,先是贺牢山一战,镇魔殿上下被青尘屠戮殆尽,池中紫气下降至‘功’字半数以下,紧接着秋叶和公孙仲谋碧游岛一战,池中紫气再次下降,可最为要命的还是当初梅山明陵一战,道门将宝押在了青尘的手中,最终结果却是青尘飞升失败,萧煜成功飞升,使得道门血血本无归,现在池中紫气仅仅只能漫过一个‘德’字的小半。”
上官云忍不住笑道:“虽说这小半池功德池的气运仍是胜过世间其他宗门,但道门毕竟有过近乎池水满溢的经历,哪里会甘心,所以顺势推动这场天下大变,想要在豪赌之下,再次豪取,说到底,这些世外之人、神仙中人、山上之人,也是人心不足。”
黄晓听得目瞪口呆。
上官云很快收敛笑意,不再继续泄露天机,平淡道:“在来到此地之前,我不知王上为何对我说起这些气运之事,现在我已经明了,原来是道门为了镇压徐北游,不惜从功德池中汲取气运,付出代价之重,难以估量,所以这位剑宗宗主,不得不死。”
也不知是否是物伤其类的缘故,黄晓这个曾经的剑宗中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那萧煜又是如何胜过道门?”
tlj}
上官云微笑道:“萧煜毕竟是当年人皇,自有大齐气运……”
说到这里,上官云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整个人更是怔怔失神。
徐北游有几分喟叹。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尘叶而已,如果是秋叶亲临,身怀都天印和玲珑塔两大重宝,自己岂不是绝无半分幸理?
不过秋叶绝不会轻易离开玄都,因为他的伤势不在于体魄,也不在于神魂,而在于自身道行,关乎到他日后能否顺利飞升,如果他此时不顾伤势离开玄都来到此地,就算能成功击杀徐北游,也是绝了自身日后的大道之途。
与证道长生相比,一个徐北游算什么?剑宗又算什么?甚至江南战事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此时道门也远未到对徐北游束手无策的地步,如果事事都要堂堂一宗之长的掌教真人亲力亲为,那么道门这个天下第一大宗门也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徐北游不由想起一句话,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要去山外山,先得过了眼前这重山。
尘叶就是这座山。
只见尘叶伸手在身前一抹,都天印旋转不休,除东方天帝的雕像之外,其余四尊天帝的雕像犹如活物,栩栩如生,神态气度各不相同。
这位道门镇魔殿殿主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哪怕他是一位十八楼境界的地仙修士,借以都天印催动道门气运对敌,仍是倍感吃力。
只不过他根本对此无动于衷,唯有大事可成的满眼快意。
此时情形,正如稚童举起铁锤砸人,稚童固然吃力,可直面铁锤之人,却有性命之忧。
四尊天帝神像大步前行,身形足有十丈之高,如同在世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