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望向脚下的滚滚云海,轻声道:“莫道前路多坎坷,脚踏人间路不平。”
这句话便是他一路走来的真实写照。
徐北游最后自言自语道:“天下苍生,家国兴亡,岂能熟视无睹。”
徐北游抬起手掌,仿佛是振臂而呼。
万里之外的东海,死气沉沉的剑冢岛上葬剑无数。
其实所谓的葬剑,并非是将剑全部埋入土中,而是将剑刺入地面,只有半截剑身藏于地面之下,另外包括剑柄在内的剑身则是立于地面之上。
无数剑器皆是如此,壮观如林。
忽然之间,遍布整个剑冢岛的无数“葬剑”开始颤鸣,先是寥寥,继而剑鸣之声越来越大,响彻整个剑冢岛,震开了长年笼罩着剑冢岛的浓雾,最终直冲九霄,震散天上的云彩。
一把已是锈迹斑斑的长剑在颤鸣的同时,整个剑身也是颤抖不休,而且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尖锐的金石之声后,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握住剑柄,竟是自行从地面中拔出,剑尖上还带着点点泥土。
然后这把长剑开始缓缓上升,飞上天空。
与此同时,剑冢岛其他地方也不断上演着这一幕。
一把把长剑拔出地面,一把把长剑浮空上升。
最后,几乎有万余长剑升入天空。
如此数量的剑器,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往西而去。
一如当年的上官仙尘离岛出海。
徐北游横剑身前。
然后冰尘的一剑就直直地撞在诛仙之上。
只见冰尘的两指破开诛仙剑身上笼罩着的重重紫青剑气,直接点在诛仙的剑身上,然后整个剑身开始不住颤动,从剑身蔓延至剑锷,再从剑锷蔓延至剑柄,最终蔓延至握着剑柄的手掌。
不过徐北游握剑的右手却是稳如泰山,丝毫不因此而动。
大楚年间曾有一山,名曰太山,啸聚十万余众,号称一百零八位异人,割据一方,与朝廷分庭抗礼,故而民间有俗语流传,没有三分三,哪敢上太山。
同理,徐北游没有九成把握,哪敢如此托大。
徐北游横剑于身前,便是不动安稳如大地,有剑三十五之剑意,非剑三十五辟地一剑不能破之。
所以冰尘的一剑也就到此为止了。
按照道理而言,徐北游接下这一剑,或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或是向后退去卸力,甚至是不退反进,可是徐北游没有不动,也没有后退,更没有向前,而是拔地而起,扶摇直上。
徐北游一人一剑掠向高高九天,穿过翻滚不休的云霄,来到五彩缤纷的云海之上,脚踏诛仙。
他抬头望去,可见头顶一轮金光四射的灼灼烈日,无数金色光辉泼洒而下,在云海和他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犹如实质的金边。
沐浴着在金光中的徐北游,踩在诛仙剑身上,有了稍微片刻的恍然失神。
站在原本徐北游所站位置的冰尘抬头望去,体内气机开始急速流转,整个人气势层层攀升,以至于衣衫鼓荡不休,猎猎作响,甚至于白发飘荡,露出长年藏在白发遮掩下的绝美容颜。
与此同时,酆都大帝脸色沉重,向身旁精通擅长望气之术的中央鬼帝问道:“难道徐北游在此地藏有什么后手?是阵法?还是伏兵?”
中央鬼帝闭目凝神感受片刻,摇头道:“都不是,除了徐北游和他的剑气之外,此外再没有什么其他气机,除此之外,我只察觉到徐北游似乎分神出一股额外气息,远赴东方,不过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我无法确定徐北游到底要做什么。”
酆都大帝皱眉道:“东边,东边有什么?再东边便是江都,江都有一座大楚朝廷留下来的大阵不假,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之后,早已是残缺不全,远不能与帝都的皇城大阵相提并论。退一步来说,就算剑宗和大齐朝廷在暗中已经将江都城的大阵修复完毕,远水解不了近渴,徐北游纵有天大的神通,也不能把这座大阵给搬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