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迅速苍白,整个人向后倒去。
萧知南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自己母亲,低头望去,满眼血色。
孟东翡的身形一闪而逝,紧接着徐北游携带八剑飞身入殿,刚好看到这一幕。
不管怎么说,徐皇后都是他的岳母,他顾不得孟东翡,立刻飘然上前,伸手按住徐皇后的心脉,开始缓缓注入气机。
可惜的徐北游的气机是偏于杀伐的剑气,于救人一途并无太大裨益,徐皇后的生机还是难以遏制地飞快消逝。
很快萧白也随之入殿,他双眼通红地来到徐皇后身侧,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瓶,从中倒出一枚金色丹药给徐皇后喂下。
徐皇后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一层淡淡金光,只是这层金光飘摇不定,如冬夜寒风中的蜡烛,随时都会熄灭。
生死一线。
萧知南眼泪婆娑地看向丈夫和兄长,颤声问道:“母后她……”
萧白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徐北游仍是按着徐皇后的心脉,脸色凝重,缓缓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萧知南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再有片刻之后,笼罩徐皇后面庞上的金光开始消散。
她的面容迅速黯淡下去,不过眼皮微微颤动,似要醒来。
徐北游见状长长叹息一声,不再按住心脉,缓缓起身往殿外走去,将此地留给他们一家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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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皇后毕竟没有修为在身,不但受不得太重的伤势,也受不得太重的药力。
孟东翡震断了徐皇后的心脉,这颗道门金丹终究是没能挽救徐皇后的性命。
药石回天乏力,这是回光返照了。
未央宫中的气氛愈发冷漠尴尬。
母女两人离得远远的,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互相赌气不说话。
其实也不能算是赌气,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母女两人一直很少说话,见面互相沉默已是常态,如果说个没完,那才是反常,所以当下两人只能说是恢复到常态而已。
萧知南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雕梁,呵出一口白色雾气。
母亲的冷漠,她从小到大感受了太多,她本以为自己成亲之后,离开了那个家,母亲的态度就会转变一些,却不曾想愈发冷漠疏离。
女子出嫁,便是泼出去的水,成了别人家的人。
萧知南知道母亲是解不开那个心结,也没人能帮她解开。林银屏和徐琰就像两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终是不得心安。
徐皇后因为穿着凤袍的缘故,没有披大氅,在冷冰冰的大殿中站久了,开始微微发抖。
萧知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母后,这儿冷,要不去后殿吧?”
脸色微微发白的徐皇后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萧知南叹气道:“母后,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多思无益。”
徐皇后沉默许久,缓缓道:“我自小爹娘早逝,除了爷爷之外,就只有这一个兄长,我现在还记得成亲那天,是个大雪天气,是他骑着马把我送到那座东宫门外,后来我听人说他就站在门口目送着我进去,一直站成了个雪人,你出嫁的时候,是萧白送你,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婆婆也对萧白做了什么,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萧知南默然无言。
置身事外易心静,身处其中难安然。
徐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心情后,轻声道:“知南,这些年是娘对不起你。”
萧知南沉默着摇了摇头。
……
就在徐北游请剑之时,孟东翡已经穿过虎营甲士的阵列,进入到小未央宫中。
哪怕外头已经是风起云涌,孟东翡仍旧是走得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好似一位贵妇人在自家闲庭信步。
她在殿内两人的不远处立定,问道:“两位就是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