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轻声道:“秦姨何必与那些宵小之辈一般见识。”
秦穆绵喃喃道:“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年轻气盛,又谈何容易。”
徐北游不再说话。
秦穆绵平静道:“后来慕容萱因为某事去了一次大梁城,我们两人狭路相逢,本就心存怨气,又话不投机,终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说到底她瞧不上我这个世人口中的妖女,我也看不上她那个假清高的姿态,这个梁子便结下了,再后来,她跟张雪瑶因为一个秋叶闹翻,而我又与林银屏因为一个萧煜而互相视为仇寇,再加上张雪瑶在大雪山上差点杀了林银屏而结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便理所当然地分为两派,因为各自立场,乃至于她们三人丈夫的立场,互相争斗纠缠,一直持续到如今当下。”
徐北游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难怪说女人记仇,其实到了现在,这几名女子之间早已不再是为了当年那点起因,只是成见已深,难以挽回。
他忽然觉得秦穆绵有点可怜。
另外三名女子,不管如何都已经有了个归宿,只有她孤身一人,至于那个所谓太妃称号,对于她来说,也许羞辱意味更重,不提也罢。
此时的秦穆绵已经醉了五六分,双眼渐显迷离,轻声道:“小北游,你这次北上帝都是想迎娶萧玄的女儿萧知南,虽然她是林银屏的孙女,但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既然你决定娶她为妻,都要担当起自己的那份责任,不要让她走我们这些人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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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现在的徐北游就有点这么个意思,上次南下,因为太过匆匆,也因为那时候的他地位不高,接触不到如此多的内幕,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这次北上,不但让他见识到了大齐朝廷的深厚底蕴,也见识到了太平背后的危机四伏。
东海有魏国,西北有草原,东北还有一个世代镇守的异性辽王,再加上意态不明的后建和玄教,貌合神离的道门,神出鬼没的鬼王宫,以及也不那么干净的佛门,关键朝廷本身还内斗不止,徐北游觉得如果自己是大齐皇帝,可真要愁死。
当然,徐北游没有皇帝命,也不用去操心这些“国之大事”,他现在还是要将精力放在自己的“家之小事”上。
按照徐北游的计划,去了小丘岭之后,不必继续深入草原,由此转道去巨鹿城,最后由巨鹿城进入燕州。
只不过现在他多了一个同行之人,所以还要问过这位秦姨的意思。
好在秦穆绵对此并无异议,不介意陪他再多走些路程。
两人没有用飞天遁天的神通赶路,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秦穆绵平日在江都城里很是高冷,可这次离开江都来到西北塞外,兴许是心境开阔的缘故,话语骤然多了起来,又加上她酒不离手,微醺之后,什么都能说,也什么都敢说,先前跟徐北游说起了她与萧皇的当年旧事,这次又说起了她们这些女子之间的恩怨。
女人的恩怨,那可是谁也掰扯不清的事情,若是这些女子的身份不凡,就更让人生出许多无端猜测。
秦穆绵这些女子之间的恩怨,绵延了整个十年逐鹿,再加上这些女子的家世门第和丈夫都是世间的顶尖人物,所以更显传奇,于世间流传甚广。
总得来说,这些女子可以分为两派,一派以大齐太后林银屏和道门掌教夫人慕容萱为首,另一派则是以秦穆绵和张雪瑶为首。
女子的恩怨多半是因男子而起,这些女子也难以免俗,比如说张雪瑶与秋叶的婚约,秦穆绵与萧煜的情缘,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