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沉声道:“我抓到个名叫白玉的女子,善用弓,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禹匡稍稍沉思后道:“我知道此人,在江南军诸多统领中算是出类拔萃,并无明显派系,没想到他们用人竟是谨慎到如此地步,一个自己人也不肯用,一点把柄也不肯留。”
徐北游问道:“能否尝试撬开白玉的嘴巴?”
禹匡摇头道:“毕竟涉及到正二品大员,单凭一份供词还不足以定案。”
徐北游无奈叹息道:“能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这位左都督的手断了。”
禹匡平静道:“白玉就先留在你这儿,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待我扫一扫军中那些陈年蛛网之后,再把此人带回湖州。”
徐北游点头道:“好。”
接下来两人又深谈了各方面的许多细节,直到一一敲定之后,禹匡才告辞离去。
徐北游走出书房,来到后府那方内湖前,负手而立。
在有的人眼中,这只是一方寻常人造小湖,在徐北游看来,却是一座江湖。
在有的人眼中,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便是全部,在徐北游看来,那只是些许点缀或助力而已。
以前他想要做人上人。
现在他想要重振剑宗。
未来他必然想要登临绝顶。
男子当胸怀锦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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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睡了整整一天两夜,醒来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一,原本定好的正月二十天香楼赴宴自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在他醒来的同时,第一位访客也就到了,不出意料之外,正是新上任不久的江南军左都督,飞熊禹匡。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于情于理都要亲自走上一遭。
万幸徐北游勉强算是安然无恙,若是死在了柏青谷中,那么先不说远在帝都的韩瑄会如何反应,眼下的江都就会立刻掀起一番滔天巨浪。
不管怎么说,徐北游都是公孙仲谋的唯一传人,也是公孙仲谋身死之后剑宗的唯一希望,如果他暴毙于柏青谷中,那么也就意味着剑宗被逼到了绝境。
说句难听的,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一个传承千余年的宗门被逼急之后,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剑宗与白莲教、闻香教互为奥援也不是一句空话,如果那三个女人选择了复仇,那么小半个江南都要翻天地覆。
还是那句话,万幸徐北游没有死。
只要人没有死,那就还有转圜余地。
在书房,徐北游再一次见到了禹匡,与上次相同,禹匡仍是孤身一人秘密前来,不过这一次禹匡没有再像以前那般藏拙,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原本面目展现在徐北游面前,锋芒毕露如一杆横扫千军的长枪,也只有如此将才方能配上先帝御口钦赐的飞熊称号。
禹匡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这次遇险,我难辞其咎,那三架弩车的底细已经被我查出来了,不过对方的手脚很干净,从掌弩官到天机营统领都被悉数灭口,能有这份手笔的,只能是我军中的两位右都督,不过也正因如此,若无真凭实据,即便是我也很难去动他们,毕竟右都督本就有制衡左都督的职责。”
江都作为江南最繁华的都城,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许多地仙境界的大高手都会在此驻足,虽说江都城内有剑宗等三大宗门负责镇压,但江都城外就要另作他说了,许多不那么讲规矩的修士在此横行不法之事多有发生。
江都的三司衙门管不了这些高来高去的高人,剑宗自公孙仲谋离开江南后也鲜少会去管这些“闲事”,于是制约修士的重担便落到了江南后军的肩上。
五路大军,一直都有个不成文的排名,这个排名从萧皇钦定五军名号时就已经开始广为流传,天子禁军护卫帝都,位居正中,故为中军,是名副其实的五军之首;西北军屏御西北边陲,是为左军,居于次席;东北军直面后建,是为右军,稳坐第三甲的位置。
这三支大军分别脱胎于当年大郑朝廷最为精锐的两支边军,尤其是前两者更是追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名副其实,于是就只剩下驻扎于蜀州一带的南疆军和驻扎于湖州的江南军,最终南疆军因为数次平定蛮族叛乱的缘故,压过失去了江都水师的江南军一头,成为第四名,是为前军。
江南军只能忝陪末座,将谁也不想要的后军名号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