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的整条脊椎如同龙蛇起陆,甚至在皮肤下向上凸起,原本的困龙之势瞬间变为潜龙之势。
赵廷湖一掌拍下,一条足有十余丈之长的元气长龙自掌中奔腾而出。
此乃升龙之势。
除了老丈人之外,他还有数位师父,这就是其中一位师父的压箱底手段,最是刚猛无比,共分困龙、潜龙、升龙、藏龙、腾龙、飞龙、化龙七式,地地道道的武修功法,尤其是被赵廷湖结合萧家拳意之后,威力大进,施展之间可牵动周围的天地元气,已经有了几分地仙境界的神异。
对于赵廷湖而言,踏足地仙境界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气龙张牙舞爪升空,将漫天的天岚剑影一扫而空,天岚重新归一后从空中坠落,剑身尽没地面,只露出剑柄。
不过此时徐北游的剑十也已经蓄势达到巅峰。
剑气攀升,居高临下。
他在一品境界时,就曾以蓄势圆满的剑十连败两位鬼仙境界的镇魔殿大执事,休说赵廷湖还未踏足地仙境界,哪怕是真的踏足了地仙境界,那他此时也有一战之力!
徐北游一剑斩落,看似慢慢悠悠,先前还不可一世的气龙在剑下直接烟消云散。
趁着这个空当,赵廷湖毫不迟疑地向后急退,打定主意要就此退去,不再与徐北游做过多纠缠。
徐北游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先把剑留下。”
赵廷湖长袖一卷,将斜插在一旁的紫电掷向身后,朗声道:“今天是赵某输了,认赌服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再见。”
徐北游伸手接住紫电,没有追击。
赵廷湖一走,剩下的七名鬼仙境界顿时作鸟兽散,剑气凌空堂的众剑师也随之而动,御甲和玄乙各领两人,兵分两路,鬼丁和宋官官则是留下来守在徐北游身边。
徐北游收回自己的几柄佩剑,将还未祭炼的紫电交给宋官官,缓缓行至马车前,用手中剑鞘撩起车帘,看到一男一女两张面孔。
男的年纪极小,就连少年也算不上,想来就是李师道的幼子。
女子大约二十多岁,容颜堪称是惊为天人。
徐北游微微一愣,不是因为女子的相貌,而是因为女子的身份,“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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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下的伤势都不足以致命,但也不轻。
徐北游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比这更严重数倍的伤势都受过,也不在乎这一拳,反倒是他给赵廷湖的那一剑,是赵廷湖出道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哪怕是与齐仙云交手也未曾受如此伤势。
徐北游将天岚插入身前地面,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明显可以看出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凹陷,即使骨头未断,也要重新淬炼此处剑骨才能恢复如初。
赵廷湖看似面容平静,其实内心却已经是泛起波澜。
他出身市井,能有今日的成就,虽说有众多机遇的缘故,但也不可否认他本人的能力,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有些乱了,再也没有最初的必胜心态,也随之没了一往无前的锐气和尽在掌握的淡定从容,反倒是徐北游仍旧沉静无比,瞧不出哪怕半分的慌乱。
心境这东西,一是要靠长年累月的磨砺,二就是要看天生心性。正应了儒家圣人那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若是没有岁月的磨砺,就只能全凭天命了。
公孙仲谋最为欣赏徐北游的一点就是他的心性,每逢大事有静气,而且数经变故之后,愈发有处变不惊之态。
徐北游没再去管自己的胸前伤势,以两指将剑上鲜血抹去,淡然道:“你的心境变了,从你的拳意上能感受出来,世人总是将剑修和武修两者并列,那么想来两者是有许多共通之处,剑道一途,与人交手时能发挥出几成修为与自身心境息息相关,心境有缺,十成修为难以发挥一半,心境无暇,甚至可以用出十二成的修为,以己推人,你现在这般心境又何谈倾力一战?”
赵廷湖笑了笑,“你说这番话的用意是要火上浇油,想让我的心境全面失守?我承认我一路走来太过顺风顺水,心境上的确有所不足,但是还不至于到这般不堪一击的地步。”
徐北游被看破用意,不以为意,淡笑道:“真有自知之明。”
赵廷湖冷哼一声,身形瞬间欺近,一拳轰出。
拳势破空,甚至将此处的天地元气全部向外排斥开来,形成一片真空。
他不信徐北游还能承受他的第二拳,剑修是杀伐第一不假,可体魄却比不得佛门和尚的金身,甚至与注重神魂而轻于体魄的道门修士相差不多,等闲不会让人近身,可一旦近身便多半要落一个血溅三步的下场。
只不过在赵廷湖的拳头触及自己之前,徐北游手中的玄冥就已经横扫而来,竟是比赵廷湖的一拳还要快上一分。
赵廷湖不得已只能一拳狠狠砸在玄冥的剑身上,玄冥颤鸣不止,几乎要脱手而出。
徐北游索性松手弃剑,身形飘摇地向后倒退出去。
赵廷湖如影随形,不断出拳砸向徐北游。
徐北游怡然不惧,伸手一招,天岚飞入手中,任由赵廷湖的一拳砸来,一剑扫向他的脖子。
赵廷湖猛地止住步伐,堪堪躲过这凶险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