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乍看之下李青莲还是一如既往地看徐北游不顺眼,但在不知不觉间却是少了那分敌意。
徐北游还是如往常那般平淡道:“你若想知道,可以去问师母,她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对你明说。”
李青莲瞪大了眼睛,道:“我就要听你说!”
徐北游忍不住失笑道:“你这是摆明了欺软怕硬啊,就算我有事情瞒着你,凭什么要对你说?你又不是我媳妇。”
本该勃然大怒的李青莲忽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致地问道:“那谁是你媳妇?那位齐阳公主殿下?”
徐北游摇头道:“不要乱说话,她是天家贵胄,我只是升斗小民,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我与地仙境界之间的距离一样,不可以道理计。”
李青莲撇了撇嘴,向前几步,双脚悬空地坐到徐北游的身旁不远处,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把那位公主殿下娶回家来,我就认下你这个师兄,真心实意而且口服心服的那种。”
徐北游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笑置之。
李青莲挑衅道:“怎么,你是害怕端木玉,还是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
“不要用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徐北游无可奈何道:“我还是那句话,话不要说的太满,免得自打脸面。”
李青莲不屑道:“一点都不霸气,像我们师祖,握剑的第一天就敢言自己日后定能独步天下。”
徐北游轻声道:“所以我就是我,不是师祖,也不是师父。”
李青莲觉得索然无趣,站起身就要离去。
徐北游对着她的背影道:“师母让我们两人今晚去藏书楼见她。”
“知道了。”李青莲出了徐北游的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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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湖别院后,徐北游独自一人沉默着去见了张雪瑶。【愛↑去△小↓說△網w】
同时张雪瑶也传下话来,晚些时候再见李青莲。
师母和徒弟,两人看似是心有灵犀,其实说白了张雪瑶有自己的渠道去了解灵谷寺中发生了什么,女冠张安也一定会如实向她禀报前后经过,徐北游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必须向张雪瑶做出解释,比如自己与端木玉的前后恩怨,以及他一个鬼仙境界如何能杀得一个人仙境界。
在侍女引领下来到一座名为萱瑞阁的偏阁,张雪瑶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还特地准备了一大碗用冰块镇过的乌梅汤以及两只精致小瓷碗,等到徐北游入座之后,亲手为他盛上一小碗。
徐北游接过之后,没再做什么受宠若惊之态,很是自然地舀了一勺送入嘴中,略微沉默后问道:“这是师母亲手做的?”
张雪瑶也给自己盛上一碗,微笑着反问道:“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
徐北游坦然道:“如果是师母做的,我自然要称赞这汤酸甜可口,口味怡人,如果不是师母做的,那我就只能实话实说,这汤有些酸了。”
“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张雪瑶笑道:“这是跟谁学的?仲谋和韩瑄可都不是这样的性子,萧家丫头也很是方正。”
不过也许是因为徐北游的这番“直言不讳”,让这座一直刻板又冷清的东湖别院中多了点不一样的生气,张雪瑶的心情大好,微笑道:“北游,乌梅汤是我做的,有些时候没做这个了,手艺的确退步许多,我也不管它酸不酸,反正这是我费了不少功夫专门给你做的,师母的一片心意,你可得给我喝干净了。”
若是李青莲看到这一幕,恐怕就要幸灾乐祸甚至是落井下石了。张雪瑶摆弄茶道很是精通,随着年纪越大也越发娴熟,可要说起下厨的手艺,那可真是几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甚至是惨不忍睹。早些年祸害公孙仲谋,后来祸害李青莲,到了现在,又来祸害徐北游,可谓是“毁人不倦”。
徐北游几乎是强憋着一口气喝完这一大碗堪比陈醋的乌梅汤,然后开始怀疑他为什么要领教师母的手艺,接着又对已经故去的师父莫名生出一股子敬佩之情。
张雪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徐北游一点点把汤喝完,心底忽然有些感慨,她这辈子跟公孙仲谋都没能有一个孩子,这也是许多地仙境界的高人的苦事,似乎夫妻二人距离长生大道越近,想要一个孩子也就越是难上加难。
如果当初他们能有个孩子,那么两人的孙子现在也该有徐北游这么大了,也许有了子孙牵挂的公孙仲谋就不会轻易离开江南,也许一家人今日还能坐在这儿,一起喝着酸苦的乌梅汤,抱怨着她那糟糕的手艺。
想想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张雪瑶也是位积年地仙,这种伤感情绪只是维持了很短暂的时间,她的心境很快恢复成平日里的古井无波,开始说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