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曾经的徐北游也算是光着脚,但现在的他已经是穿上了剑宗这双锦绣靴子,自然不肯与这匹夫以命换命,最终这名刀客在徐北游的左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再次逃遁。
不过这一次徐北游再没有先前的好脾气了,有些恼火于此人的不知好歹,竟是妄想着用钝刀子割肉的方法来杀自己,所以这一次徐北游没有任凭他逃走,直接提剑追杀。
两人一追一逃,迅速离开这片喧嚣所在,再次进入一片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不过进入密林之后,刀客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刀客变为了刺客,不是一味逃跑,而是不断伏击徐北游,就像两人第一次交手那般,纵使徐北游有了防备,他仍是在徐北游的身上留下了三道伤口,不过他也不好受,最后一次伏击时被徐北游一剑刺入小腹,气机溃散。
这次短兵相接后,刀客便开始一心一意地逃遁,不再伏击徐北游。这让徐北游追出大约十余里后终是无功而返。
经过这一番追杀,徐北游胸中那口怒气散的差不多了,可刀客却是再也无法压抑那口怨愤之气。
事不过三,他三次袭杀失败,虽未气馁,但还是积压了些许怒意,更令他愤慨憋屈的是,这名年轻剑客明明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可却依仗着修炼的玄妙法决硬压了自己一头,那剑客的一身修为显然是有高人传授指点,而自己却是出身底层,哪有这样的机缘?只能凭借心狠手辣和豁出性命去拼搏。
这剑客肯定是世家宗门出身!
凭什么老子苦苦拼命才拿到手的东西,对于一个世家子来说却唾手可得,甚至看不上眼?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仇富心理。
在他看来,这种天生富贵的人,都该杀!
镇魔殿和剑气凌空堂先后一走,巨鹿城总算是回到了正轨,借着两位绝世大高手决战的东风,聚集了大批修士,酝酿许久的巨鹿城互市正式开始。巨鹿城主人萧摩诃暗地里替皇帝陛下收拢了多少修士不得而知,但是从灵武郡王这几天的满脸喜色来看,应该是收获颇丰。
朝廷得意,道门自然失意,失意人就要想法设法找回平衡,现在道门手上有了知云,那么崇龙观之事自然就不会这么算了,镇魔殿和暗卫府的这滩浑水还要继续浑浊下去,不过这些已经与徐北游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徐北游师徒二人如今的目标是辽王府,一起面见那位辽王殿下,若无意外,徐北游接下来还要随师父远赴后建,再去见那位大名鼎鼎的完颜北月。
这几个月的时光对于徐北游来说,可谓是光怪陆离,大人物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出场,让徐北游这个曾经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竟然也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上层风光。
走了大约一月的时间,师徒二人终于踏足东北地界,此时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冷,东北深秋的凉意更是几乎刺骨,一个“冷”字,就是徐北游对东北的第一印象。
虽说西北也冷,但是比较干燥,而东北的寒意中却是带了些许湿润意味,无声无息间地渗入其中,直抵内里,两者大不相同。
在踏足辽州之前,公孙仲谋再次让徐北游独自前行,而这一次,徐北游遇到了一位截然不同的对手。
如果说端木玉是代表了世家贵公子,那么这名对手就是像徐北游一样出身市井底层的草根人物,以杀伐淬炼刀术,出手极为狠辣,遇到以战养剑的徐北游后,二话不说直接出刀,险些一个照面就让徐北游重伤于他的刀下。
两人的第一次交手,发生在一片密林之中,当时此人藏身于地面层层的树叶下,就连徐北游都没有感知到他的丝毫踪迹,在徐北游靠近时,此人身形暴起,一刀斩向徐北游的头颅,若被斩中,十成十就要被一刀枭首。
徐北游在千钧一发之际,低头矮身,背后所负天岚被气机牵动出鞘,堪堪挡下了这一刀,不过仍是被刀上带起的凌厉刀气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紧接着两人展开了一场正面搏杀,徐北游的剑术是公孙仲谋所授,玄门正宗,一招一式都契合道理二字,最是方正不过,而此人的刀法却是一场场厮杀中磨练出来的,狠辣诡奇,最擅以命换命,以伤换伤的打法,若是一个刚刚踏足江湖不久的宗门弟子,在这种打法面前难免要吃大亏,可徐北游不一样,他同样出身底层,在草原上杀马贼时也见惯了这些搏命手段,应对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这人是果决之人,见久攻不下,抓住一个机会身形瞬间倒退,没入密林之中,就此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