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玉想起刚刚男子对他说的话,那人体贴地为他准备了米粥,他犹豫了会,终究是走向了饭厅。砂锅里有粥,旁边的锅里还水煮了两个饱满的鸡蛋,晏行玉左右环顾,望见有透明琉璃隔着的柜格里,似乎有小碗。
他其实还是有些拘谨不自在,那人救了自己,偏偏刚醒过来的他还没从仇恨、震惊中抽离出来,一直对男子冷淡,也没问他的名姓……怎么想都是自己不知礼数了。
一早沾了枕头就平躺着睡熟的贺绽被一阵清脆的“哐啷”声惊扰,他想应该是楼下的男人摔碎什么了,但向来睡得好的贺绽没翻一下眼皮,继续又睡了。
晏行玉内心充满了歉意又难免有些难为情,明天一定要与主人家好好道歉,这次要好好道谢,自己人生地不熟,若非遇上这人,怕是生死难测。
他只喝了一碗粥、一个鸡蛋就没继续吃了——虽然男子说了他可以“随意”。晏行玉回到自己先前昏睡的地方,这儿的火光不知要如何吹熄,他左右看一眼,无法,只能坐回那柔软的榻上。
他盘坐着闭目屏息,想要去探寻自己的灵脉,却是一无所获——一生的修为都没了。晏行玉长长呼出一口气,没再想那乱七八糟的事情。
长夜漫漫,独自坐着的晏行玉不由得开始想道:
这儿似乎只有男子一人,他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想来……家里是不大殷实?可瞧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隐隐觉得价值不菲。先前男子好像给自己传输了些内力,让他好受了许多。
既来之,则安之。他不再是什么魔教尊主晏行玉,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平凡人晏行玉。所以尽快融入这世界已经成了当下最紧要的事儿。
想了大半宿的晏行玉凝眉蹙额,下定决心,先跟随男子一段时间,好熟悉熟悉这世界。自己现在身无长物,或许、或许还能给男子当个护卫?毕竟他……孤身一人的。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贺绽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两人可能会长久得沉默下去。
他慢慢开了口说:“你醒来了?”贺绽和陌生人说话总会有点不自在。
男人已经坐起来,在沙发上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起先是像鹰眼一般锐利地警惕着看着贺绽,大概是看到贺绽的样子没有攻击性,才粗略地看了看四周。
贺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但见他看了看自己、又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后,露出了满脸震惊的神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男人的面孔上说不出的违和。
他在惊讶什么呢?贺绽心里纳闷,却是没有问出来,等男人左右来回看了几眼,两人的目光再次接触时,都变得有些不同。
贺绽迟迟不见他开口说话,又见他这副表情,心里开始担心:该不会是被那些人打得狠了,脑袋出了问题?
素来平静如水、无喜无悲的晏行玉,这会儿也止不住内心大骇:他这是在发梦吗?这儿是何处?他竟是误入了另一方天地吗?
他当时使了毕生的绝学,宁愿散尽功力,与张宿新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忍受寒冰五毒的折磨,苟延残喘活在张宿新身边。他和张宿新是绝无生还可能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到了另一个天地。难道,是当时闹出的动静太大,撕裂了虚空,跌落到别的地方了吗?
此为防盗章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贺绽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两人可能会长久得沉默下去。
他慢慢开了口说:“你醒来了?”贺绽和陌生人说话总会有点不自在。
男人已经坐起来,在沙发上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起先是像鹰眼一般锐利地警惕着看着贺绽,大概是看到贺绽的样子没有攻击性,才粗略地看了看四周。
贺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但见他看了看自己、又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后,露出了满脸震惊的神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男人的面孔上说不出的违和。
他在惊讶什么呢?贺绽心里纳闷,却是没有问出来,等男人左右来回看了几眼,两人的目光再次接触时,都变得有些不同。
贺绽迟迟不见他开口说话,又见他这副表情,心里开始担心:该不会是被那些人打得狠了,脑袋出了问题?
素来平静如水、无喜无悲的晏行玉,这会儿也止不住内心大骇:他这是在发梦吗?这儿是何处?他竟是误入了另一方天地吗?
他当时使了毕生的绝学,宁愿散尽功力,与张宿新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忍受寒冰五毒的折磨,苟延残喘活在张宿新身边。他和张宿新是绝无生还可能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到了另一个天地。难道,是当时闹出的动静太大,撕裂了虚空,跌落到别的地方了吗?
晏行玉完全没有头绪,隐隐猜到了些原因,既然自己误入了此处,那他的“好兄弟”张宿新也极有可能与他一般,到了这个世界。
他收回了思绪,望向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男子,他身材修长,头发竟然被剪得极短,有些蓬松软塌塌的,在这屋中暖橘色的光亮中泛着金棕的星芒。再看他的着装扮相,竟是与自己全然不同。晏行玉终于是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真相。
晏行玉忽然想到,自己在昏沉之中时,似乎有人背起了他,还给他传输了不少柔和温暖的光,那光芒顺着他的血脉涌向全身,让昏睡中疼痛欲裂、寒冷刺骨的他好受了许多。
这男子竟然有医治之术吗?他虽然那时候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但迷糊之间感觉到了有人在轻轻碰了自己一下,被抚摸而过的地方好似被注入了一股清灵的暖光,让他粉身碎骨一般的绞痛减缓了许多。
晏行玉认真地看向贺绽,贺绽见他想要说话,默默地走上前去,这一靠近又让晏行玉警惕起来。不是他性情多变,初来乍到,他什么都不懂,先前又遭最亲近的兄弟、心腹背叛,这会儿还怨恨着,很难一时就平静面对贺绽。
贺绽看出了他在抗拒,当即停住了脚步,对着他说:“你先前昏倒在林子里,身上都是血,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你无需担心,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你了。”贺绽隐约猜到男人在抗拒什么,虽然他个子比自己壮实高大,这会儿也不由得放低声音安抚他。
晏行玉一听,愣了一下,多看了贺绽一眼。
他心里头初次涌起怪异的感觉,又觉得自己一直不说话很是奇怪,终于开口说:“多谢你了……救下我,今日一事,我来日定前来报答。”他话音刚落,自己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声音沙哑,嗓子说得难受。
看来是寒冰五毒的后遗症,自己运功不得、浑身发冷、四肢酸痛、嗓子难受,简直宛若废人。
晏行玉眼里闪过怒意又被他隐下去,他没死透,反而是带着中毒后的残躯废体来到另一方天地,上苍莫不是在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