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
莫总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了？
他虽然疑惑，也没敢质疑，只是照做，反正是他的吩咐。
秘书带着景染进来，说实话，此刻的景染看上去有些狼狈。
浑身上下都湿湿的，面色惨白，人也比之前瘦了很多，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都是让人心疼的情绪。
秘书有些同情她的，毕竟……这算是被甩了吧？
在快结婚的时间里，被甩了。
说到底，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故事，真的只能在童话故事里出现。
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谁人都知道季知夏的身份和家世是最能匹配莫成宇的，所以景染这是败给了现实。
豪门有多深，外人看不懂，但也能明白几分的。
景染进了莫成宇的办公室，时隔上次来这里，有一种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毕竟上次来，他们之间还是最甜蜜的时候，而此时……
莫成宇忙于工作，哪怕她进来，都没看过来，好像她就是个空气一样。
景染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
房间里暖气很足，至少让她没觉得那么冷了。
莫成宇翻阅了一叠文件之后抬头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这是很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一点其他的情绪，仿佛两人就只是个知道对方名字的人一样，疏离，陌生。
景染咬了咬唇，而后声音微哑的开口，“我们谈一谈吧。”
“谈什么？”他身子往后一靠，双手在办工作上交叠，“难道我们之间还没说清楚吗？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清楚！
景染的内心在叫着……
可她却没有力气说出来，只是这么看着他，“我的确有些不明白，所以才想再次弄清楚。”
“那好吧，你说，你有什么疑问都尽管说，我今天把你所有的疑惑都解释清楚了，以后你就不用来找我了。”莫成宇冷冷的道。
还是很冷啊……
景染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开口了。
就算她没自尊好了，可面对这样的他，她还是很受伤。
“说啊。”到是男人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景染一个哆嗦，好像再强的暖气，也没办法温暖她了。
她咬了咬唇，在他逼人的视线下，开了口，声音很低，“叔叔，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如果你有苦衷的话，都可以告诉我的，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面对的，不用这样推开我。”
“还有呢？”他冷笑着问道。
景染低下了头，不安的拧着自己的手指，“我知道……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只是因为碍于这个苦衷，才这么将我推开，莫墨说，你心里还有我……”
“景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莫成宇嘲弄的反问，“我之前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分开不是因为谁不爱谁，谁又爱谁，我们就是输给了现实，你明白什么叫现实吗？现实就是，我莫成宇快三十七了，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我莫家的家业，龙夜爵比我小，都已经五个孩子了，而我如果继续跟你在一起，别说五个，就是一个，那也是奢望。”
景染仿佛看到了鲜血淋漓的自己。
她不断的默默安慰自己，他是有苦衷的，有苦衷的……
他心里还有自己，还爱她的，所以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对，一定是这样。
可莫成宇却不给她自我催眠的机会，继续残忍的说道，“自从你的身份公布了之后，你知道我面临了多少的压力吗？哪怕是我跟一个合作方谈生意，对方也会在私底下问我，找个这样身份的女人，是不是很刺激？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那些有色眼光我还是没办法承受。”
圣诞节就要来了，这个城市又要陷入银装素裹之中了。
她觉得有些冷，转身看了看自己走过来的路，已经离开江城美景很远了。
可只是这么一看，她又折返回去。
保安对于再次回来的景染，有些意外，再一次说话结巴，“景，景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找莫成宇的。”景染淡淡的答道，看上去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那个……”保安想说，莫先生出去了，可是莫成宇又从那边出来了。
景染自然也看到了莫成宇，便越过保安大步的走了过去。
莫成宇看到她折返，也有些意外，但脸色迅速冷了下来，视线越过他就问保安，“换锁的人还没来吗？效率在哪里？”
“已经叫了……应该快到了。”保安弱弱的说道。
景染原本的问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被堵了回去，而是疑惑的问道，“你要换锁？”
“不然呢？随意让人进入这里吗？”莫成宇冷冷的反问。
景染再次感觉被打脸了。
她哭了一路，安慰自己叔叔是有苦衷的，所以她不应该看这些表面，再次回来，想给彼此一点时间，给彼此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是……可是他居然要换锁！
随意让人进入？
这个随意的人，是指她吗？
曾几何时，最亲密的人，成了这样最熟悉的陌生人，悲哀也不过如此了。
景染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说道，“好，你换吧，最好把后门也换了，那样我才不能进去呢。”
莫成宇眉头一蹙，又对保安吩咐道，“后门也要换锁。”
保安，“……”
景染吃惊的看向莫成宇，“你……”
“在我搬出去之前，请你不要随意来打扰，谢谢。”
说完，莫成宇上车便离开了，留下景染一个人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时换锁的人来了，询问保安之后，便去大门换锁了。
而景染呆呆的站在那里，眼里全都是悲痛。
保安有些于心不忍，过来安慰道，“景小姐，你衣服和头发都湿了，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别在这里等着了，莫先生做的决定，我们都很难改变的，天气怪冷的，你可别冻着了。”
“……是该回去了。”她落寞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纤瘦的声音，在落雪中格外的单薄。
保安看着这背影，都忍不住摇头，拿了手机给莫墨打电话去了。
严风跟安秘书都站在门口，谁也没有勇气去敲门。
严风对安秘书说道，“你作为总裁秘书，应该你进去的。”
“你还是总裁特助呢，应该你进去的。”安秘书也回击道。
“可是开会这种事情，不是你通知的吗？”
“你也可以通知啊。”总之她不想进去就对了。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安秘书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又没拿你工资。”严风不高兴的说道。
安秘书冲他微微一笑，“我今天的工资可以给你。”
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