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唏嘘一阵,再度嘻嘻哈哈调侃起来。
每回遇到这种日子,大家都有点像在过节,十分热闹。
服刑人员啸聚一堆,狱警一般都会很介意,怕闹事,更怕出事,但是这种时候却会放宽松。
也算是一种刺激性教育改造方式吧。
看人家走出了铁窗,谁还不更加上进,也争取早点出去呢?
主角杨小武则显得有些异样的沉默,裴振亨看他应该是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杨小武三天前就拉着他诉说外面世界的种种,以及出去后又要如何如何的打算,然后他昨晚兴奋得一夜未睡。其他狱友因为起得早,这会儿都在频频打哈欠,此刻的他却还精神奕奕,满脸红光不说,双目亮得吓人。
他一直守在铁丝网门口望眼欲穿,但是现在不到八点钟,机关的工作人员尚未正式上班,武警是不会过来带他去对面行政楼那边办出狱手续的。
裴振亨看着这人,也很感慨。
杨小武犯了故意伤人罪,判了三年,坐了一年多牢,今日假释出狱。
尽管只待了一年多点,但是这小伙子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再不是刚入狱时那个还对监狱生活有点新奇的大男孩儿。经此一回熔炉里锻造,裴振亨相信,这人出去后,打死也不会再犯事儿了。
小天使们,如果你看到的内容有错,提高购买比例可破,押韵不?
监狱的铁门重重合上,金属相撞时发出来的震颤声滞重又刺耳,惊醒了失神中的裴振亨。
数年时光像流水般无声淌过脑海,未搅起一点涟漪。往事像黑白影画一幕幕从眼前掠过,又像是泛黄的老照片,触动他的每一条神经,勾得他回味无穷。
当年庭审的那一幕,即使过去了八年,却犹如已经镌刻在他的颅骨上了一般,每天每晚都会拿出来过一遍。于是,那些人,那些话,鲜活清晰得好似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冷。
彻骨的寒意。
汗毛因此根根直竖,每一条神经都绷直、拉紧。
他缓而机械的抬头,看了眼护栏网外夹道边昏黄的灯光。
光是橙黄色的暖色调,轻易穿透浓雾,将这孤寂凄冷的早晨烘出几分暖意来。
似乎遥远却又近在咫尺,像画外音响在耳边,是相熟的几个牢友们正趴在铁栏杆上闲聊。
“这行政楼里上班的狱警来得也太晚了吧?咱们等了都快要两个钟头了,现在才来,冻死我了!”有人在不耐烦的抱怨。
“人家是在机关上班,跟基层监区的狱警肯定不一样啊。”一个坐监老资格说,“再说现在八点钟都不到,哪里晚了?你是不知道人家其他系统的公务员都是朝九晚五的么?”
“也是我们在郊区,机关工作的狱警下午下班下得早,四点就走了,所以早上上班才稍微早点,得凑满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若是离市区近点,估计也是跟其他系统一样实行朝九晚五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