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啊这春日下午闲来无事,找应选侍说说话。”
她笑意温和,不刻意做无害状,也未隐去眼底心思,反而让人觉得真实。
怎知闲聊未许,一阵喧哗声就近了伏莘宫,她皱了皱眉,“九琦,外面怎么回事?”
九琦恭恭敬敬道:“娘娘,好像是掖庭的人……”
“掖庭?”她轻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默了会儿,说:“宫中怕是出了事?”
但我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似完全不怕事。
我也安稳地喝茶,杯沿刚沾了唇,外头急急忙忙一阵脚步声,旋即听见外面有太监声音:“奴才掖庭总管李德茂给景妃娘娘请安——”
景从仪淡淡道:“李总管进来吧。”
“是。”
我随着她目光转向门外,但见李德茂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进来,见到我,李总管仍是那副客气的笑:“奴才给应选侍请安——”
我眉心一跳,不动声色放下茶盏,温声说:“李公公不必多礼。”
“哎。”他答应一声,直起身,抱着拂尘朝景从仪禀道:“娘娘,奴才奉命搜查伏莘宫,扰了娘娘清净,还望娘娘、应主子宽恕则个。”
景妃不咸不淡地挑眉望他:“哦?本宫久不闻窗外事,这宫中又发生了什么?”
李总管弯腰,恭敬回道:“窈贵嫔娘娘没了。”
好耶。
我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听李总管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神色颇是莫测。
我心想不会与我有关吧,我虽然设计了借刀杀人,但我自己完全没有动手啊。
景妃立马作悲痛欲绝状,说:“什么!沅硕去了?……”
愣愣说着,抽了手绢,哇地掩面大哭。
我心思一转,连忙也抽出白手绢擦拭眼泪,作抽泣状。
李公公待景妃哭得平静了一会儿后,说道:“娘娘节哀。”
“沅硕她,她是怎么去的?怎地这样突然……”景妃红着眼,还在低泣,问他。
我偷瞄着李德茂的神色,看他滴水不漏的模样,说:“太医院查验了说是中毒,皇上下旨彻查。奴才这才奉命来搜查各宫各殿。”
反正不是我。
我不心虚。
我一直在装哭,哭了半晌又没哭出来眼泪,只得拿帕子遮遮掩掩,那边就听见景妃哽咽道:“那公公请吧,这般也好,早日还沅硕一个公道……”
李公公又迟疑着,却是朝我:“应主子,实不相瞒,曦照楼的宫人指认了您,……”
我心上猛地一跳,停了抽泣,弱声弱气地问:“指认我什么?”
李德茂微低了头,说:“指认您宫中婢女往来曦照楼甚,您也在嫌疑之列。应主子您放心,若不是您的过错,皇上也定不会冤枉您。”
“……”
皇上不会冤枉我……?
呵。
他最会冤枉我。
“我知道了,掖庭清查这些时日,便劳烦李公公,务必还我一个清白了。”我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心想,这次我可不能进去了。
李总管带人去搜查的时候,景妃便止了哽咽,神情淡淡,却笑着望我,我疑心她别有目的,果听她道:“应选侍刚刚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