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初入愿境(3)

她又回来了 糖吃多了 7894 字 6个月前

这就是典故中的“不登封仙台”吗?

不过,怎么会是这般?!

壁画上的场景很是冲击人的视觉。

虽然想到“不登封仙台”应该并非典故中那般,但是她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

只见那石壁上,所雕刻的画面是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抽筋剥骨的过程。虽然这处壁画,与前几处壁画,并非出自同一人手笔,但想来这画上所记载之事应该是真的。

抽了筋剥了骨,就相当于是把他的潜在仙骨给剔了个干净,这般,又谈何登封仙台。

花酌一时有些感慨,这……得是有多大怨,才会使用那抽筋剥骨之术?

难道,那妖鬼生前也是这般而死么?

花酌又多看了两眼这这幅壁画,继续往前走去,前面就到了这长廊的尽头,分岔出了两条道路,这两条道路都是梯路。一条是通向下方的梯路,一条是通向上方的梯路。

谁也不知道,这两条梯路会通向何处,路的途中会发生什么,路的尽头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不过,这两条路,大抵都不会简单了去,既然如此,那就随便选一条了。

花酌刚要随意而走,感觉到手掌间传来的温度,想到什么,转头看了衡哥儿一眼,既然是两个人,没道理不征询一下别人的意见,于是便问道:“衡哥儿,你比较喜欢走那条路?”

衡哥儿道:“都好,我听姐姐的。”

既然如此,花酌点了点头,道:“那就随便走了。”

于是两个人便这般随意决定了,花酌选了通往上面的那条路。

待走上楼梯时,花酌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玄妙,这看起来通向上面的路,却是往下走的。那另一条看似通向下面的路,想必就是往上走的了。

而且,这台阶,每走一层,周围的景色就会变幻一番。那是“移位幻境”,刀山火海人间地狱走上一遭。

不过这些都是虚幻,不当真就不会真,若是当真了去,那也就成了真。

花酌轻轻捏了下衡哥儿的手,温声道:“别害怕,都是假的,把它们当做冰糖葫芦就是了。”

衡哥儿闻言,似乎轻笑了一声,道:“为什么是冰糖葫芦?”

这个,还真的没有任何特殊意义,花酌道:“我就随口说的。”

衡哥儿又是笑了一声,回捏了花酌的手指一下,道:“好,冰糖葫芦。”

只是他们这般,仿佛不曾看到那幻境中的魑魅魍魉凶神恶煞,倒像是饭后闲闲走在街市上,闲情惬意地逛街。

境像中,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嘶吼着扑向他们,却在即将碰到他们的瞬间,消失了去。花酌有些无语地看向境像中的十八层地狱,过时了啊,现下的地狱可不是这般了。

她摇了摇头,却对另一条路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那条路又是怎般境像?总不能,也还是这十八层地狱吧。

这般闲想间,两个人已经走过了十八个台阶。走过最后一个台阶,前方却是被一片汪洋之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水的颜色是黑色,不断从中水中发出婴儿的哭声。

随着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尖利,黑水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乌龟。那乌龟比普通的乌龟大上几倍,龟壳上驮着一个东西,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娃娃,那哭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花酌知道他们是遇到了蛇龟和娃蛊。蛇龟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只乌龟,却长着九条蛇身,隐藏在黑水中,趁人不备,把人卷了去。那娃蛊是一种鱼,可以发出婴儿的哭声。这两种东西经常一起出现,娃蛊负责引诱,蛇龟负责攻击。

这东西还有几分难缠,他们时间有限,花酌不欲与这东西纠缠,手一挥,挥出了姹紫嫣红来,从水的这边向另一端搭起了一座拱形桥来。

搭好了桥,花酌让衡哥儿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一来,若是他走不稳,脚下滑了步,她也好接了去;二来,若是遇到什么突变情况,她在后面也好解决。

衡哥儿一向是花酌说什么便是什么,当下也没有意义,抬脚就上了姹紫嫣红桥,花酌紧随其后。

水下突然汩汩冒起了水泡,水浪翻涌,那蛇龟本隐藏在水中的蛇身,也伸了出来,张开血口吐着信子向上扑了过来。

花酌从后面虚虚扶了扶衡哥儿,对姹紫嫣红道:“小红,向上升。”

话音落,那姹紫嫣红搭起来的桥,倏倏向上升了一丈有余,把水浪蛇龟落在了下面。若是浪再升高,那桥便再向上生,像是与那水浪和蛇龟玩起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在哗哗水浪和蛇龟的嘶叫声中,两个人终于从那姹紫嫣红桥上走过,落了岸。

花酌手往回一招,收回了姹紫嫣红,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它,道:“小红,辛苦了。”

已经缩小至犹如一个手镯大小般的姹紫嫣红,贴着她手腕蹭了蹭,像是在撒娇般。

花酌好笑,从她回来后,还没有好好与它说过话,这是委屈了?

她手指轻轻点了点它:“好了,以后不会了。”

那姹紫嫣红这才乖乖缠在了她手腕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花手镯。

衡哥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上的姹紫嫣红,似乎并不认得此物,只是道:“它很漂亮,嗯,像姐姐一样。”

花酌看了他一眼,随口礼尚来往,道:“不及衡哥儿漂亮。”

然后目光就落到了,前面的圆台,圆台上放着一个棺木。

几番折腾,终于见到这主墓了。

圆台周围布满了机关阵法,花酌想到什么,下意识就抓住衡哥儿的手,衡哥儿眉梢动了一下,看向她,花酌道:“衡哥儿啊,小心脚下,不要看到什么就‘啪叽’一脚了。”

衡哥儿闻言笑了起来,道:“好,听姐姐的。”

这圆台周围的机关阵法布置得极为精巧,就像是九连环,一环连着一环,若是错了一步去,就会触发这机关阵法,发起进攻。

这机关阵法一步一变,花酌没有想着怎么不去触动这机关阵法,而是在找开关。不触动这机关阵法倒不难,单解这个机关阵法也不难,不过既然这墓中机关阵法的总开关就在这其中,直接找出来关了去不是更好,还省的后面再麻烦。

花酌松开衡哥儿的手,抬脚便进了那机关阵法,这开关是在这机关阵法中。设计的人,倒是好心思。这避开机关阵法、单解机关阵法、找机关阵法的开关,对应的法子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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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酌在皮开肉绽中醒来。

还没睁开眼睛,被就劈头盖脸甩了一顿鞭子,皮开肉绽得她惊奇不已。

“有娘生没娘养的货色,还敢说自己是仙官神君的后代,就你这德行,可要点脸吧,让人平白笑掉了大牙!就你那发了疯的勾栏院娘,能给你找什么货色的爹,还敢大言不惭说你爹是飞升的仙官神君,我还玉皇大帝呢!”

尖利的声音恨不得抓破长空,再挠进血肉之躯,难听得让她有了几分装模作样的力气费劲巴巴地睁开眼睛,她本还想活动下手指,让那令人头晕脑胀的声音滚一边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便只好继续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别以为从哪儿偷学了点鸡毛蒜皮的小玩意,就敢在鼻子里插根葱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德行!再敢说你爹是飞升的仙官神君,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花酌模模糊糊的想,又打又骂,真是好本事。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肉身早在混沌劫中灰飞烟灭了,现下这皮开肉绽得真实,又是怎么回事儿?

耳边继续穿刺着头晕眼花的声音:“给我老实在这儿待着,敢出去,看我不把你这破庙给拆了再打断你狗腿!若不是修仙之人不能犯杀戒,早送你去阎王殿了。”

修仙之人不能犯杀戒?开什么玩笑,这是对修仙有多大的误解!

还是说,几百年不见,这世道又流行起了冠冕堂皇?

耳边继续回荡着令人头晕脑胀的声音,这时有两道脚步声走进,随后响起两道少女的声音。

一个道:“小姐,除了一堆破铜烂铁,什么也没有找到。”

是在找什么东西?

另一个道:“小姐,我把她的衣服都撕了,看她还怎么出门。”

撕衣服,这招够损的啊。

“哼,除了那堆破烂,她能有什么东西!”那尖刺声音道,“衣服撕得好,没了衣服,看她还有脸出去!”

鞭子一甩,虎虎生风:“我们走!”

花酌慢慢适应了一会儿,片刻后,眼前的视线再次清明了起来,只来得及看到一行三个少女大摇大摆地出了这漏风感人的小破庙,还很贴心地把门给锁上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花酌动了动手指,动作很是僵硬,像是一副木头人。片刻后,她终于勉强半死不活地坐起了身,低头一看,被眼下这骨瘦如柴的小身躯给惊到了,一抬胳膊,露出和麻杆有的一拼的小细胳膊,上面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新伤旧痕,再掀开衣服看那身上,果不其然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痕,这显然不是她的身体。

她这是附身重生了?

所以,她的魂魄这是修复完好了?

只是,她怎么会附身到这具身体上?

她又回忆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抬眸打量四周,瞳孔骤然一缩。这间破庙,竟然处于一个诡异阵法中,她所在之处正好处于那阵法中央。

这阵法……

好像是,请魂阵?!

难道她是被人给请上身了吗?

随后她便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可能,且不说能力的问题,强行请魂上身必须要知道所请之魂是谁,她应了混沌劫,在世人眼中早已魂飞魄散,怎么可能会有人召唤她?

只是,不是请魂上身的话,她一时又找不到更合适的说法。

花酌刷的一下又扯开了身上那层破破烂烂的衣服,如果是请魂的话,身上会有一个请魂咒印。只是她把这具身体从上瞅到下,除了一身花样百出的伤痕,也没有找到咒印。

这就更奇怪了,难不成那咒印是在背后?

花酌反手摸了摸后背,除了摸到满手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伤痕,什么也没摸到。

她目光如炬扫过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废弃的破烂小庙,泥塑神像已经被砸得一塌糊涂,看不出供奉的是哪路仙官神君。

随地散落着撕成条的破烂衣物,还有横七竖八的破铜烂铁鸡零狗碎,一看就是从不同的地方收来的。花酌忍不住想,这具新舍的原主难道是收破烂的?

花酌本是想找个铜镜之类的事物,好让她看看背后有什么名堂,没有找到铜镜,却是让她在破烂的泥塑神像下找到了一个藏得很隐秘的小册子。她心中一亮,这小册子中想必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除此之外,街道两边也有人陆续摆起了摊,多是卖些吃食的,吆喝声也渐渐起了来,只看这人来人往的景色很难让人相信昨夜种种。

街头巷尾间,总不少议论纷纷。花酌一边听着各种杂谈概论,一边注目着热包子,闻着刚出锅的香喷喷的包子,花酌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有些郁闷,这具身体也太不禁饿了。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死了两个人!”

很多时候“听说了吗”几个字,也就意味着“大家都听说了”的意思。

“就是没听说,这一大早的闹腾也都知道了。今个儿早上天还没大亮,姜家就乱了套,姜家女儿一大早就带了一行人打打杀杀奔去了那破庙,一路喊着九歌小贱人就是那丧心病狂的凶手。”

“可得了吧,谁不知道,那姜珑就是纯碎想找个人来发泄,要是人家九歌真是那凶手,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她。”

这语气甚是不屑,花酌闻言轻轻淡淡一笑,想来是当地的人也都知道那姜家是怎般为难欺负九歌那一介孤女的。只是各扫门前雪已是艰难,谁又会多长了一副同情心给那九歌去。

“这天天提心吊胆的,到现在连那凶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谁知道下个遭殃的是谁,真他娘的受够了,我老婆都合计着这几天去我老丈人家住几日去了。”

“诶诶,别急,快了快了!我偷偷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同别人乱嚼了话去,听说也就这两天,天界的仙人就要来咱们这里,解决那作乱的东西了。”

“真的假的?我们这儿连个寺庙都供不起来,那天上的神仙能理会咱们了去?”

“这你就不懂了,神仙吗,不就是人界哪里邪物作乱哪里就会出现了。”

“可是,我爷爷说,我们这个地方已经……”

“嘘!这是梦中一位仙人给我托的一个梦,听说是一位仙官在人界值班巡查时,恰好听说了这件事情,就把它上报给了天界……”

暂不说这消息真假几分,花酌听了却是若有所思,天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