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初把把田地租给张婶儿家的事儿和表舅妈说了,表舅妈点点头:“你张叔家一家人人品都好,租给他家就很好,一会儿你表舅起来了你再跟你表舅说一声,让他帮你盯着点儿,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若初应了一声。
紧接着表舅妈便又问了何若初在婆家的事儿,询问婆家人好不好相处,何若初一五一十的说了。
陈姨婆不知道啥时候醒来了,听见何若初的话,她一脸欣慰。她这一辈子儿女缘不强,她和她家老头子这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她儿子也只给她生了一个大孙子,因此,她对这个和她有点血缘关系的何若初很是关心,把她当成了孙女来看的。
何若初过得好,她比谁都高兴。
和何若初聊了一个下午,等天色渐晚,裴邢醒酒了以后,陈姨婆一家把两人送出门口,在临走之前,陈姨婆把何若初拉到一边,对何若初道:“若若啊,你有时间你去看看你妈,我那天看你外婆说起你妈的样子,不对劲儿呢。”
何若初一怔,联合刘海佳说的话和那天她问外婆的事儿,心下一紧,和裴邢回家的时候的都心神不宁的。
裴邢看出来了,便问她。何若初毫不犹豫地把事儿和裴邢讲了。讲完了她愣住了,原来不止不觉中,她已经那么信任裴邢了吗?要知道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何人说心事儿的啊。
但是,有个人依赖的感觉,并不赖呢。
“既然心里放不下那就去看嘛,这有啥的,过两天咱们把稻子收完了就去看一趟。“裴邢道。
要去看刘秀,何若初是不愿意的,她脾气倔强,用她奶奶的话来说,她像极了她的爸爸,刘秀不愿意认她,她便也不往她身边凑,哪怕直到她死亡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主动去看一眼刘秀。
有些观念,根深蒂固了,要一夕之间打破,何若初觉得她还缺乏些勇气。并且,她不知道和去看刘秀以后要跟刘秀说什么。
“让我考虑考虑。“
裴邢知道何若初的身世,他也心疼何若初小小年纪便要遭受那些苦,对于刘秀这个丈母娘,裴邢是打心里不愿意尊敬的,无论有什么苦衷,对何若初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讲究百善孝为先。
但是何若初想去看,那就去吧。
于是他拉起何若初的手:“没事儿,你慢慢的考虑,不着急。“
张叔家以前非常穷,在他之上有三个哥哥,到了结婚的年纪他爹娘久久的不给他张罗,别的同龄人都娶上媳妇儿抱上孩子了,他妈还没动静儿,他心里急得不行。
后来跟着村里去交公粮是认识了张婶子,两人很快就谈了恋爱,他爹娘死活不愿意拿聘礼,张叔自然不干,憨厚老实的张叔第一次反驳父母。后来被赶了出来。
要不是碰上回家探亲的何父,张叔和张婶子没准真的不能结婚了,因此,在何父过世之后,张家对何若初多有照顾,便是对何奶奶,张叔张婶儿也当成自己老娘来孝顺,为此,张叔的爹娘没少来何家闹。张叔对张家爹娘仅有的那点亲情就这么被他们磨没了,这些年除了一百斤的口粮,逢年过节都不愿去去看他们。
何若初执意要送:“叔婶儿,这事儿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们欠我爸的情你们早就还清了,但我还欠着你们的情呢。我也没个娘家,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成亲身父母来看的,你们要是不要,我多难过啊。”
何若初说得真心实意,张叔张婶儿也十分动容,但他们还是拒绝了。
何若初没办法,只能使出大招:“叔婶儿,你们要是不收下这些东西,我以后可不敢登门了。”
在何若初和张叔张婶儿说话时,裴邢已经把果子拿出来递给了一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狗子,狗子是张叔和张婶儿的小孙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收下似乎也不行了,张叔张婶子便转头去看,正好看到自家小孙子吃得满嘴的果汁。老两口哑然失笑。
“行,那我们就收下了,莲啊,去拿个酒杯来。”张叔儿吩咐完张三莲,转头对裴邢道:“今天咱爷仨喝一个。”
话到了这个份上,不喝也不行了,裴邢爽朗地笑道:“正好结婚那天没和叔和大哥喝好,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张大哥和张叔是如出一辙的憨厚,从何若初他们进门连话都没说过一句,闻言摸摸脑袋便答应了。
张大嫂很有眼力见儿的去厨房炸了一盘花生米。
几个男人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何若初这边的女人也开始聊开了来。张婶子和何若初说了何若初走了以后家里的布置,何若初听得很仔细。
张婶子说完了,又想起了这几天和丈夫商议的事儿,道:“若若,你要去随军不?”
何若初朝张婶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去。我都打算好了,到了部队我就开个小饭馆,不求多挣钱,能维持得了我的生活就好了,最起码用点钱不用伸手朝别人要。”
张婶子受过手里没有一分钱的苦,何若初要创业,她心里是很认同的:“你做饭的手艺从小就好,开店可以的,不说大富大贵,最少能混个温饱。”
张三莲羡慕道:“我也觉得好,自己挣钱自己做主,不看谁眼色。”心里暗下决心,等她有钱了,她也要像若若一样自己开家店做老板。
张大嫂光吃饭不说话,她和张大哥一样都是闷头葫芦三杆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结婚四五年了,两口子一点口角没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