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话说得太急,舌头都差点被咬到。
莫蓝鸢冷哼一声,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徐九微有种自己被毒蛇死盯着的感觉,心中恐惧更甚。
若是寻常人看到以前浓妆艳抹的徐九微,再看看眼前这张素净得不施粉黛的面容,恐怕一时半会根本认不出,莫蓝鸢却不会,他甚至看不出有一丝觉得疑惑的样子。
一瞬不瞬看了她片刻,他颇为意外地道:“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足够了,倒是让你有了几分变化。”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徐九微懵了下,还未细细思索这话的意思,莫蓝鸢已经放开手。
“最近可有发现魏谨言的异常?”他问。
看着他随意扯了张雪白锦帕,慢条斯理擦拭着刚才触碰过她的手,仿佛沾到了什么病菌……
徐九微喉头一哽。
直到感觉到他再度要看过来,她立即开口:“没有发现什么!”
说这话她半点都不心虚。毕竟除了发觉魏谨言黑化了,她倒真的没有看到他做过什么。同时她也忍不住疑惑,原身究竟是怎样跟莫蓝鸢搭上关系的,听他话的意思,她明显算是放在魏谨言身边的细作。
只是不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原身关于莫蓝鸢的记忆居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种情况要么是被下了药,要么……是被吓得恐惧到极致而选择性遗忘了。
无论哪种情况都让徐九微心肝儿疼。
没想到魏谨言还未回宫,莫蓝鸢早就已经开始处处防着他。徐九微唏嘘的同时,又免不了为自己默哀。
若是被那朵黑莲花知道她是莫蓝鸢的细作,他会不会直接把她砍成十块八块的?
面前有个阴险变态的人渣男主,身边是朵不知道黑化到什么程度的炮灰配角,她都可以预见,她的未来会是多么暗无天日啊。
正想着,她就发觉莫蓝鸢往她这边过来。
徐九微下意识地就退后两步。
莫蓝鸢脚步一顿。
他高深莫测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徐九微心里发寒,暗忖自己方才对他避如蛇蝎的动作会不会惹恼了他,生怕他下一刻就狂性大发把自己给撕了!
没错,撕了!
原书中就有这么一段,莫蓝鸢在登上王位后,有次和一个宠妃在进行某种运动时不小心被抓了一下背后,然后莫蓝鸢勃然大怒,当即把她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当时看到这个桥段徐九微表情都要裂了,直接在评论区留下一个大大的负分,炮语连珠地道:“作者你是不是手撕那什么的戏份太看多了,脑子正常点好吗!”
一想到这种事会真实发生,前面还看到他面无表情就把自己骨折的手折回去,徐九微就觉得头发尖尖儿都在发颤。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莫蓝鸢嗤笑一声,说了句让她觉得奇怪的话:“你上次说的事,等回了帝都便自有分晓。”
眼珠转了转,徐九微也没太计较,毕竟男主本来就是个神经病,不是她这等炮灰角色可以理解的。
刚刚松了口气,徐九微就见莫蓝鸢眼光再次扫过来:“魏谨言近日未受过伤?”
徐九微紧闭着嘴,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若她真的把这事儿捅出去,她绝对会看不到明日的太阳,目前帮着魏谨言瞒着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以后被面前这位主儿发现的话……啧,以后再说吧。
不过,她倒有点好奇魏谨言到底做了什么,看样子多半与莫蓝鸢有关。
莫蓝鸢出现得离奇,走得也快,丢下那句话后就离开了。连带着挟持徐九微来这的黑衣男子也不见了。
他本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徐九微也不奇怪他今天突然现身,有些后怕地拍着胸口,这会儿才发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这周边安静得吓人,当下她片刻也不敢停留,拎着裙摆就赶快往外冲。
这破庙离刚才举行祭典的地方并不远,徐九微一路狂奔,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祭典台。
“也不知道杏儿会不会着急了?”
她自言自语,脚下的脚步也逐渐加快,面前却突然多出了个挡道的。
入目就是一片白色的衣袂,徐九微心中突地重重一跳。
“阿九,杏儿怎么没跟着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果然,很快她就听到那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徐九微暗暗抹去额角的冷汗,心想出什么事都没有你和莫蓝鸢可怕啊!
心中这样想,表面上徐九微可不敢表露半分,她看向一身朗月风清般的魏谨言,发觉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侍卫。就是在她关禁闭时曾来送饭的那个人,依稀记得是魏谨言的贴身护卫,叫湛清。
“我刚才与杏儿走散了。”眼下也顾不得这人是她这几日一直想躲开的魏谨言,徐九微只得向他求救。
魏谨言瞥她一眼,然后朝湛清扬了扬手。
后者面无表情瞪了瞪徐九微,不甘不愿地去找人。
徐九微也想四处找找看,刚准备转身,后面突然涌了不少人过来,想来是为了围观即将开始的祭典活动。她被几个人撞到,正晕头转向,就感觉到有人出手揽住了自己的腰身,往旁边一带,就避开了路人。
把徐九微丢到路边的一处茶棚下,看也未看的往桌上丢了块碎银,魏谨言唇畔带笑直视着她:“湛清把那丫头带回来前,在这好好待着。”
成功领略到他话中那一丝半点的森寒之气,徐九微立刻规规矩矩在凳子上坐下,半个反对的字都没敢说。
旁边,茶棚老板收了银子,很快就奉上一壶热茶,倒好两杯放好。
“你也是出来玩的?”偷偷觑了觑他蒙着白纱布的眼睛,徐九微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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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九微惊疑不定地看向莫祁钰。
他身上那些被殴打的新伤,就是这样来的?
狠狠瞪了一眼角落里的少年,莫沉渊收回了视线,按着徐九微的肩膀往后重重一推,她毫无防备,背脊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力度大到震得她胸腔里都一阵隐痛。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怒。
莫沉渊恍若未闻,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往两边用力一扯。
胸前忽地一凉,徐九微看着已经被扒开的外衣领口,使出全身力气强行撞开他的手,一弯腰从他的禁锢下逃了出来。
“哈……”
莫沉渊看着她逃开,眼底的恍惚越来越重,夹杂着一丝疯狂:“你又要逃开我身边吗?”
“你疯了?我不是扶摇夫人!”她边警惕地看着莫沉渊的动静,边用余光看向密室入口,到那里约莫有几米的距离,看起来并不远,但是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绑着,想要跑可能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你总是要逃!”莫沉渊根本听不进她的声音,唇角忽地上扬,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这次我不会让你得逞。”
徐九微顿觉不妙,就算是用爬的她也要赶紧跑。
她的反应快,莫沉渊却更快,几乎是立刻就挡在了她面前,密室的四个角落都有一盏壁灯,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他本就病态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而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炽热的火光,仿佛要把人燃烧殆尽。
“别怕,我会温柔地对你的。”莫沉渊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徐九微却觉得仿佛触碰到毒蛇猛兽,惊骇之余,更有一股浓浓的恶心感。
清楚地瞧见她眼中的厌恶,莫沉渊温柔的笑容转瞬逝去,揪着她的衣服低吼道:“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
哧——
裂锦声响起。
他撕开了她的衣服。
本就被他扯得松松垮垮套在肩头的外衫,这下子彻底被挑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徐九微怒不可遏,在他的手再次伸向她的里衣时,一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嘶——”
莫沉渊被咬得大力抽回手,徐九微反应不及,下颌被他的手背撞了下,牙齿嗑到了舌尖,她很快就感觉到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莫沉渊你这个疯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徐九微啐出一口血。
这下彻底惹恼了莫沉渊,他满眼阴鸷死死盯着她,捉住她正不动声色往后退的脚踝用力一扯,她猝不及防被这样一拽,身体仰躺着摔倒在地,背脊和脑袋重重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疼得她呲牙咧嘴,脸都快扭曲了。
徐九微还未缓过神,就见莫沉渊阴沉着脸,双拳“砰”地砸在地面,整个人笼罩在她的身体上方,她已经完全顾不得其他,死死咬紧牙关,抬起被绑住的双腿重重往他的下半身踹去——
没有料到她还会反抗的莫沉渊被踹了个正着,他皱了皱眉,凶狠地瞪着倒在地上的徐九微,吐出的话仿佛是从齿缝里咬碎后挤出的:“你……该死!”
徐九微心里一阵惊慌。
“莫沉渊!”
她尖叫一声,想要躲开,但她这会儿根本无路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双手猛地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如果说刚才她还抱有一丝可以逃走的侥幸,这会儿感觉到脖颈上几乎要让她窒息的桎梏,她已经惶然失措,在心里急忙呼叫系统。
“五百二十四!”
“五百二十四你出来!”
莫沉渊已经疯了,她完全不指望他能突然清醒放过自己,只能寄希望于系统上,她知道它有可以让她瞬间逃脱这里的方法。然而,无论她如何喊叫,系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仿佛已经彻底消弭在这个世间。
莫沉渊看着她笑容越来越深,手上微微施力,徐九微声嘶力竭地喊着:“五百二十四你快出来啊……”
此时徐九微已经满心绝望。
她只想使出全力推开莫沉渊这个疯子,然而他力气比她大了不知几倍,她死命挣扎,对他又踹又踢,却无法撼动他半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挣扎的手脚也渐渐垂下。
莫祁钰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不言不语,置身事外,只是,看着徐九微慢慢的没了动静,他的唇微微翕动了下,随即很快垂下眼帘,紧握成拳的手死死藏在袖中。
“砰——”
一声巨响,密室的门被人蛮横地踹开。
就在徐九微即将失去意识时,她迷迷糊糊看到有人来了,紧接着莫沉渊便放开了她,但脖子上仿佛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卡着,她的呼吸渐渐停滞,彻底昏了过去……
不悦地看向台阶处,莫沉渊站起身来,怒喝道:“什么人敢打扰本宫?”
禁卫军统领庞策走在前面,他的身后,数十名身穿黑甲的禁卫军高举着火把迅速进来,沿着石阶站成两排,而那个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就在一片火光中来到最前面。目光扫过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徐九微,他攥着扇柄的手蓦地一紧,旋即恢复如常。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他颔首道。
莫沉渊一脸狰狞,咆哮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薄唇间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魏谨言不紧不慢地道:“我可是奉父皇的命令,前来让太子殿下前去面圣的。”
原本丧失的理智在听到“父皇”二字时猛然清醒,莫沉渊看向抱膝瑟缩在角落的莫祁钰,还有倒在地上的徐九微,脸色终于变了。
“我……我做了什么……”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懂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