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系统的语气颇为自得:【这次完成了太子被废的主线,解锁了四个包裹格子,并且奖励清心丸两粒,易容丹一粒。】虽然不是直接被废太子之位,但他人都死了,系统便认定任务完成。
“哦。”听着没什么用,徐九微兴致索然。
这敷衍的语气让系统不满意了:【宿主你不要小看包裹的用途,比如你出去,要放东西不是很方便么,还有……你平时要藏什么,世上可绝对没有人能找到。再说清心丸可以宁心静气,可是好东西,易容丹可以助宿主你改头换面,可以把宿主你那磕馋的脸变得美美的……】
它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徐九微自动忽略最后一句,对前面的内容倒是来了点兴趣。
想着她放在枕头下的那些银两,下一刻,识海里的包裹里果然出现了那些东西,她心中一动。
在她绑定系统时,就被告知若能成功完成剧情,就会得到自由和生命,即使不能再回到原本的世界,在这个大凌朝继续活下去也是个极大的诱-惑。以后她可以多攒些家当,方便顺利过完下半辈子,或者说可以带上杏儿一起……
她自顾自想得美,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她还有话要问,忙正了正色:“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另外的穿越者。”
系统呆了下,难得没有嬉闹,边想边回答:【有。但每个异空间不会同时存在两个或三个以上,否则时空秩序就会大乱。】
“这么说,是有可能同时有两个?”徐九微敏锐地问道。
【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我也不敢保证。】系统弱弱地说道,答完才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宿主,怎么了?】
徐九微抿抿唇,好半晌才道:“我怀疑……原本这个徐九微也是。”
她在破庙看到莫蓝鸢时,还以为原主是莫蓝鸢放在魏谨言身边的细作,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回事儿。尽管她不愿承认,但莫蓝鸢的话证明,原主告诉过他前面的剧情,甚至可能以此要求了什么,否则以他那暴君性子会直接把她大卸八块。
奇怪的是,原主的记忆里丝毫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印象,她想了一晚上,除了想得头痛别无收获。
至于预言师这种说法,原主无论从哪个地方看都不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原主同自己一样是穿越者。
系统咋咋呼呼惊叫起来:【哇哇……不会吧。】
徐九微没理它,继续想着心头的疑问。
这原主去了哪里?
她再度醒来时只顾着欣喜可以重来,完全没注意到,原主当时受的伤很轻,根本不可能身陨,那么她究竟是如何死的,又为何而死……
残月如钩,银辉淡洒。
沿河两边开满了琼花,白色的花团堆积在枝桠上,远远看去,如同冰雪堆砌而成,淡淡的香气在空气无声弥漫开来,让这微凉的夜风也变得温柔。
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倚靠在画舫的船头,宽大的袍袖在风中微微振动,如同羽翼展翅欲飞,他一手执了只白玉酒杯,一手抵在额角,正目不转睛看着一旁的徐九微,薄唇掀起一抹极轻极清的笑容。
她今夜着一袭烟绿色轻纱长裙,黑发随意挽起,发髻上只用了一支银簪稍加妆点,光着脚趴在白色狐裘铺就的软榻上,两只手撑着下巴,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阿九。”他看着有趣,突地唤道。
徐九微最近整日都在思考原主的问题,听到魏谨言的声音,下意识应了声:“嗯……”
长眉微挑,魏谨言又道:“阿九。”
“嗯。”
“阿九。”
“嗯。”
她乖乖应道,这次眸光转移到了他身上,眼底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得如同一只未沾染尘世的幼兽,就这样直直望了过来。
那一瞬间,他心底颤了颤。
迟疑了下,他又唤了声:“阿九。”
徐九微彻底清醒了,她慢吞吞爬起来坐好,问:“怎么了?”
魏谨言哑然。他方才叫她,起初是逗弄她,后来那几声是莫名觉得,他叫她,她就在身边的感觉甚好,甚至有种希望就这样到天荒地老的错觉。
微微阖眸,再次睁开眼,魏谨言已经恢复成那副波澜不兴的模样,他不答反问:“看你一直在发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徐九微也没在意,反正这朵黑莲花在她看来就是半个神经病,她随意扯了个谎:“只是忽然有些想念陈管家他们。”
魏谨言斜睨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快了,再过不久就会见到他们。”
徐九微“哦”了声,没有多想。
今日魏谨言是得了天启帝的命令出宫办事,临走时顺便把她带上了,因着还未办完,今夜他们就留宿宫外的客栈中,这会儿是看外面月色正好,便租了一艘画舫来游河。
一阵风掠过上空,吹落了枝头开得正灿烂的琼花,那些白色的花朵雪一般落下来,美不胜收,徐九微觉得好玩,伸出手去接花瓣,浑然不知自己身上都沾了好些。
她就坐在旁边,魏谨言忍不住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几朵白花,做完这些刚好对上徐九微带笑的眼睛,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中。
他低眸瞧着她,薄纱长裙勾勒出女子特有的曼妙曲线,那张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唇角含笑,眉眼弯弯,清丽明媚得犹如一枝苍山翠竹。
她的容貌算不得绝美,清秀有余,此刻在他看来,却比这世上任何绝色都要动人。
那种奇异的柔软再度袭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倾身下去,靠近她几分,沉悦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阿九……”
魏谨言表面一直都十分温柔,此时却明显与平日里不同,徐九微怔怔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莫名一滞。
“若是我……”他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听在耳中有些酥痒,分外撩人。
徐九微正欲听清他说了什么,眼角的余光忽地瞥见对面。
“起火了!救命啊!”
对面一艘画舫上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画舫的船头站了不少人,这里距离岸边有好一段距离,上面围观的人也非常多,一时间,尖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徐九微关注的不是起火这件事,而是站在画舫最前面那个人,一身粉色窄腰长裙,容貌明艳娇媚的,可不就是女主夏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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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从小就尖酸刻薄,嚣张跋扈,嫉妒魏谨言长得好看,更觉得他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宠爱,因此对魏谨言没有过一天好脸色,处处与他作对。前阵子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想尽法子勾引魏谨言,后者直接无视,结果这女人恼羞成怒,三番四次要下毒手害死他,惹得魏府上下人嫌狗厌……
没错,这个不断作死的茶几,就是徐九微目前的身份。
梳理着脑子里荒唐的记忆,徐九微恨不得把原主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
系统:【宿主,你还不赶快去完成任务。】
这女人这两日除了日常三餐外就没干过别的,懒惰得连它这个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提到这个徐九微顿时就没了气焰,她有气无力趴在桌上,语气哀怨:“五百二十四大人,五百二十四大哥,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在被关禁闭吗。”
说来都是原主惹的祸,前几日她竟在众目睽睽下企图把魏谨言推进湖里淹死,魏清走后就代为管理魏府的管家大怒,当即对她进行家法伺候,然后将她丢进柴房反省。
系统:【可是,再不去完成任务的话,你就会有生、命、危、险啦】那话怎么听都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徐九微面上一僵。
这破系统,还不如不要会说话呢!
她比谁都想尽快去做任务保住自己的小命,但一想到这个身体和魏谨言乱成一团的关系……痛苦地抱着脑袋,徐九微想拿根面条上吊算了。
这一世,唯一让她略感安慰的,大概就是这个原主的名字与她一模一样,甚至连长相都有七分相似,昨日借着角落里那盆水看到时她惊讶了好半天。
“对了,反正目标是为主角除掉炮灰角色,就不能直接先把魏谨言给弄死来完成任务吗?”想到前两次横死,徐九微第一反应就是要先把这个扫把星先斩草除根。
系统似乎被她噎了下,静默片刻才哽着嗓子回答:【绝对不行!如果提前做了超出当前进度的事情,剧情就会崩坏,宿主你会强制死亡。】
徐九微闻言差点两眼一黑。
这不就是说,她除了继续跟着魏谨言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忍住给它竖中指的冲动,徐九微盘算着该怎么去完成目前的任务,不管怎样,她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道。
又继续在柴房躺尸了整整一天,徐九微终于被放出去了。
这几日都没出来过,乍一见到外面的阳光,徐九微不适应地抬手挡住眼睛。
“表小姐。”
一道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抬头望去,看到一名脸上有着伤疤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门外,身上的黑色长袍衬着他冷峻的面庞,显得愈发冷峻。那是魏府的管家陈石,原是魏清的下属,他走后就留在府上代替魏清照顾她和魏谨言。可是后来……
想到两世都有过的那杯毒茶,徐九微心情略复杂。
不等徐九微出声,管家继续道:“老奴在老爷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虽不说有多少功,但现在老爷不在了,好歹也算是个能说两句话的人,前几天老奴大胆罚了表小姐,但就算老爷还在,老奴也一定会这样做。”
徐九微讪讪地抿抿唇,没有作声。
“……公子他生性善良,表小姐实在不喜他也没关系,不过,老奴希望表小姐莫要继续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面色不善睇了她一眼。
徐九微被看得面上一热。
虽然他说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但就这么被人耳提面命地说出来,她感到老脸一红。
徐九微心中雪亮,立即明白过来管家对她敲打一番的目的,无非就是警告她不要再继续惹事,否则下次还会是同样的下场。哪怕她是主子他只是管家。
她到底是有多不受待见啊。
徐九微很郁卒。
接下来,又被谆谆教导了好半晌,管家才带着人离开。
“小姐。”
见到他们走了,守在外面多时的贴身婢女杏儿第一时间就迎了过来,看她满身污秽,衣服凌乱,裸露在外的手臂更是纵横着好几道鞭痕,心疼得不得了,哭丧着脸道:“小姐,你受苦了。”
“我没事。”徐九微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这些伤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深,想来那位陈管家也是为了给她留个教训刻意为之的。
替她稍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杏儿忙扶着她准备回房间,忧心忡忡地道:“小姐,先回去让奴婢给你上药吧,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徐九微的房间在西厢,离这边有好一段距离,她慢吞吞走着,不时抬头东张西望。
放眼望去,周遭亭台楼阁,假山花木,无一不是清新雅致,这是魏清留下的府邸,府中守卫森严,都是魏清离开前特意留给魏谨言防身的高手。当然,以后魏谨言才会知道,这些并非普通守卫,而是王城的人。
“小姐,都怪那个小贱种,让你被管家打成这样。”一路上,杏儿看着徐九微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又气又恼。
徐九微斜睨着她,杏儿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戾气。记忆中徐九微这个贴身丫鬟一直很听她的话,所以恨屋及乌地对魏谨言非常记恨。
轻咳一声,徐九微拍拍她的手:“不得胡说。”
“本来就是!”杏儿不满地嘟着嘴。“要不是他向管家告状,小姐你怎么会被打,还被关进柴房那种地方。”
徐九微不置可否。
她可清楚记得,明明是因为这位原主太过分,差点害得魏谨言落水,所以才被那位德高望重的陈管家惩罚。
动了动唇,徐九微正想给这小丫头告诫几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眸光一滞。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人还未及弱冠,穿着一袭白色广袖宽袍,泼墨似的发以玉冠束起,他略略偏头和身边人说着什么,精雕细琢般的侧脸和下颌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最后没入雪白的领口,精致得宛如画中人。
他手持着一柄玉骨桃花扇,正不疾不徐的朝这边缓步而来,那风姿任谁见了都会感到自惭形秽,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