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十三香龙虾7

和果子点头她先将雪花酥端上了窗口的桌子上,转身趴在料理台做奶茶。

夏季奶茶的销量并不好,她翻了翻储物柜,总算找到了几袋大吉林红茶。

将红茶包挂在锅沿,加水小火温热后加了两勺白砂糖。

那头的三七咬着雪花酥,鼓着腮帮子含糊的问:“果子,我和你说啊,昨天南大法医院的学长学姐来了局里调研,结果你猜怎么着。”

和果子早在微信群里知道了也不吃惊,说道:“检查的尸体是被冻死的吧。”

三七哎了一声,嘴巴微张:“果子你怎么知道的。”

话顿了顿磨了磨牙道:“准是周伟那大嘴巴,咕咕的往外倒。”

抱怨了两句,又继续:“我本来因为没有找到腹腔区并不是很肯定,没想到白描学长说是冻死的。不过,要是能早点找到腹腔区就好了,没有维西涅夫斯基斑,我不敢轻易下推论。”

和果子想到电话的那段说的话,边搅拌鲜牛奶和淡奶油,嘴边挺不住好奇的问道:“三七,低体温综合症是什么?”

三七反问道:“果子,你怎么知道这词的?”

不过马上继续解释:“低体温综合症是一种机体受寒冷刺激,临床体温下降至35c的病状。人一旦出现这个症状会畏寒,四肢冰凉,意识逐渐产生障碍,呼吸心率减慢。再严重点的就会心跳停止了。”

和果子想了想梦里的自己,的确到最后意识都模糊了。

她想将奶茶冲入玻璃杯端给将臣和三七,很自然的坐下。

店里早上生意一向惨淡,此时也就三七和将臣在。

“三七,你一个人可以吗?”常言指了指上面挂着的残肢,还有小张用透明证物袋封好的断裂的器官,手指,脚趾还有胆囊等一类。

这些器官是在另一个房间被找到的,被堆叠在一起,有一种菜市场的味道。

三七知道常老大的意思,无非就是问她能不能一个人将尸块拼起来,不过工程量太大,倒是有些棘手。

“常老大,我想找了两个助手,这里的尸体有点多。如果一天之内的话,可能不太行。”

这里初步盘查至少有死具尸体,凶手挖空了腹腔区,要将这些肠子,胆囊原封不动,一差不差的还原给它的归属人,并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哪怕她熬夜都有些不肯定。

常言倒也觉得这话在情理之中,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熟练的拨打了一串电话。

电话的那段是个年纪颇大的老爷爷:“常小子,你怎么有空打我的电话,社会组不忙吗?对了,你父亲最近身体好吗?”

常言嘴角浮上一抹笑容,显然电话的那段是他很亲近的人。

三七一愣,她靠着常言比较近,细碎的能听到些里面老爷爷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支支吾吾:“常老大,这是……邹老师?”

常言没回答三七,点了点头,继续打着电话。

三七却恍惚起来。

说起这邹老师,南大法医系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他是南大法医系的国宝级人物,他的课基本上课课满座,甚至多到外面都会站着人听。

当然这些在南大也不是没有老师不能做到,但是更重要的事,当年德古拉案件,谷德高中强奸案,紫宫大厦密室案都是由他担任主法医,帮助当初的常警官破的。称得上是法医界元老。

三七还想着,常言却收回了电话,朝三七说:“邹老说会带两个自己的得意门生过来,你先和小张将这些证物都带到医院里。将臣发消息说,已经和二院借了一间空置的手术室拿来用作解剖。”

他一说完,就蹲下,看着地上拖行的痕迹,痕检科的小张也不得马虎的将装着器官的证物袋交给自己的下属,朝常言说道:“老大,我找到了个出口。”

“出口?”常言先是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半秒后又问:“是第二条出路?”

他们现在处于的位置正是铁门的正下方往前四百米左右,出口应该只有铁门那一个才对。

小张严肃的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冰凉:“对,您肯定猜不到哪条路通向哪里!”

常言来了兴趣,起身,跟着小张往深处走,在走过抛尸房后左拐一百多米,一扇门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吃辣条,吃小龙虾吗?

突然一小条消息窜入她的眼球。

周伟:最近长生街的分尸案沸沸扬扬的,搞得我们的病理生理学都要特地去警局解刨室调研。同去的还有上解刨学的学姐学长们,听说有个学长解剖出来,说尸体是冻死的。虽然我觉得怎么看都应该是死于失血性休克,不过感觉那学长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只是可惜缺失了最重要的胃的部分。

和果子又想到了昨天梦里的冰冻库,心里暗自道:难道后半段预示着大叔妻子就是死者?怎么可能

牙齿嘎啦嘎啦的磨了磨,在群里发了一句:大伟哥,你有那个学长的联系方式嘛?

周伟:哇擦,果子你怎么冒泡了!你要学长联系方式干什么?那学长还没有我一半帅气。

和果子翻了个白眼,脑袋里浮现出周伟那臃肿的身材,麻利的敲着手机键盘:我只是好奇。

周伟:对哦,那长生街的案子就在你店铺前面那条街来着,你等等,我给你找电话……

半晌后,他发了一串阿拉伯数字。

周伟:这就是他的电话啊,白描学长,是系里的高材生。

和果子打了谢谢后,将电话存进了通讯录里,准备路上再打。

……

九月的天,虽然还是夏日却已经隐约犯凉,挂起了不小的冷风,昨晚上可能下了场大雨,地面还有些潮湿。

外头的天色也昏昏暗暗的,过往的路人耷拉着,毫无生气,有点像绘卷里的百鬼夜行。

和果子点了拨打的按钮,将电话放在耳边。

很快那边接通。

“喂?”

和果子听到一阵磁性的声音,很沉,像极了在协奏曲里敲响的低音号。

“你好,是白描学长本人嘛?”

电话的那段沉吟了一声,问道:“对,有什么事嘛?你是院里的学妹?”

和果子道:“不不不,我是西大的,不过我的闺蜜是你们学校的。”

“哦,那你有什么事情嘛?”

和果子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想询问一下长生街分尸案的事情。”

“你不是法医学的,问这个干什么?”

和果子一顿,想了个借口道:“是三七想让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说死者是冻死的。”

那边听到三七显然意外了一下,问道:“在长生区实习的那个三七嘛?”

“对。”

“她?我记得她的解剖学很好难道没勘验出来死因吗?算了,我再和你说一下吧。那具尸体的面部肌肉呈现微笑状,还泛红。”

和果子没听懂,唔了一声刚要开口问,那边大概是听到了那句含糊,赶忙耐心的解释道:“人死后会将死之前的事情完美的呈现在尸体上,而那具尸体面部僵硬,显然是在死之前出现了低体温综合症,而脸部泛红是因为身体机能自动调节减少对四肢的血液输送,导致头部血量增多。”

和果子听的还是很懵,不过意识到对面的窸窸窣窣翻书声,还是说了声感谢关了电话。

她走了十来分钟到了店里,门口站着买雪媚娘的大叔。

他今天没带帽子,憨憨的冲和果子笑了笑,问:“我来买雪媚娘,还是要奥利奥的,我妻子昨天吃了觉得你家做的味道好,非央着我来给她买。”

和果子瞧着那张善意的脸,想到梦里的场景,暗自发笑,还怀疑死者是他妻子呢,这不人正主喊着大叔来给她买点心了。

竟然为了一个梦,特地去查,真是傻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