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完全全黑了。
“果子,我想洗澡。”三七说,她在扒拉头上粘上的树叶,大概是下雨的那会儿被吹到了她的头上。
和果子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也有些打湿的衣服,准备往护士台问一下。
她往那边有三四个人的护士台走去,拉了个高挑的护士问:“护士,我和我朋友想借用卫生间洗个澡,你知道哪间的病人比较好说话吗?”
那护士呢了她一眼指了指尽头隐约可见的楼梯说:“你上四楼吧,只有四楼和九楼有独立卫生间。”
和果子点头,回到三七的身边,说了一下情况两个人便往楼上走。
不过五六分钟,就爬到了四楼,四楼的护士台只有两个护士,一个临近退休,还有一个个风姿卓卓,十分妖娆,如果硬要说,果子脑袋里想到了自己的主治护士,牛娇娇。
那一举一动都很相似。
“那个护士,我和我朋友想借卫生间洗个澡,你知道哪个病人好说话吗。”和果子又问了一次。
然而这次,这位护士小姐却没说话,拿着个挂水单带着果子和三七进了402。
402的房间里窗子关着,雨水从上自下的挂淌下来。
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束小雏菊,小雏菊的花瓣掉在桌上。
护士小姐在记录本上勾勾画画着什么,随后就让果子在这间房待着。
有过三七身边的时候,还特地和三七点了点头。
这场景就像是,两个人熟稔至极。
困在果子的眼里分外惊奇。
果子奇怪道:“三七,你认识她吗?”
三七咧嘴笑,“不是要洗澡吗,先洗了再说。”
和果子没怀疑点了点头,扭开了卫生间,刹那间停驻在原地。
这个格局和她梦里的一样,右手边的浴缸里此时放了半杠子的水,水很透,很清。
她还没反应过来,头发便被人攥紧,整张脸都被浸没在水里。
“三……”果子一手撑着浴缸,一手去扣背后人的手腕。
可即使手指甲缝里都是模糊的血肉,那人也没有放过她,反而选择了更为凶残的方式。
她的头发被他的手拖拽到了外面,离那个吊水瓶的支架越来越近……
……
“果子,果子!”
和果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耳边萦绕着三七的声音。
而就是这个声音,在梦里将她一边又一遍的摁在水里。
“唔……”她头沉沉得,睁开了眼睛,三七那张焦急的脸呈放大版,出现在她的眼前,着实让她惊了一下。
“三……七?”她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
三七在听到声音后总算松了口气感叹:“你可总算醒了,好端端的在食堂给晕了过去,抬回病房一查,根本没啥事,就是累了。”
她顿了顿又歪头道:“说起来,你明明在医院,到底哪里累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要不是肉不能吃,不就是某种哼哼唧唧的生物?”
和果子嘴角一抽,手插进发丝,收敛了笑容。
这样看来,她似乎又做梦了。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三七,梦里三七会杀掉她?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一勾,嘲讽似的笑起来,怎么可能。
肯定不是这样的。
三七见和果子精神好了些,边起身在柜子里找了颗红苹果,找了把刀准备削皮。
她道:“刚刚头儿也过来了一趟。”
和果子一愣,将臣?
她问:“他过来做什么?”
三七麻利的将苹果皮削成一条,切了一小块吞在嘴里,含糊道:“好像是找你问白絮的事情。”
她将苹果嚼进肚子,奇怪道:“我和你同学三年,怎么不知道你认识那大律师?”
她和果子高中分在了一个班,三年感情都很好,只是后来她考了法医,果子被家里人交代的学了厨。
可即使这样,大学之间关系也没淡,一直联系着。
和果子听到白絮,就想到了梦里那个被挖掉了脑子和器官的白女士,脸色很难看。
三七见状又有些急,她将苹果放在桌上,问:“你怎么脸色白的跟层纸一样。”
刚刚晕过去的时候都没这样惊悚的。
和果子摇了摇头:“将臣后来有没有说什么?”
三七略有疑虑,又一次问到:“你真的没什么事?”
果子摇头,嘴唇有些发干。
三七坐回了位置,继续拿苹果啃:“头儿看见你睡着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和果子哦了一声,心事重重的。
……
病房里其实很闷,不一会儿空气里充斥着塞鼻的苏打水,大概是外面传进来的。
她想了想,掀开被子踩在拖鞋里,拉开了窗帘。
这间房间是落地窗,十八楼望出去,景色很美,尤其是月色。
天空里的月笼罩着几片残云,那云长长的拉拖着,却没盖掉月光。
和果子立在窗外,突然瞄到了下面花园里有两个人影。
只是离得实在是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的觉得是一对男女。
三七从自己带来的衣袋子里取了一件给果子披上,好奇的顺了个视线:“果子你在看什么?”
黑压压的环境,到底都是黑的有什么好看的。
却见果子指了指下面花园的两个人影:“是不是有两个人站着啊?”
三七看过去,还真看见了两个人。
二院里,九点以后就谢绝探访了,这时候出现在那边的八成是哪个楼的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