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月已西沉。
许褚飞马而来,拱手叫道:“陛下,大营方面甘将军已传来话,那严颜已率军从白帝城出发了,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摸到咱们大营。”
苏哲平淡如水,并没有太多欣喜,只一拂手,淡淡的道:“很好,传令下去,叫众将做好准备。”
身边的陆逊感叹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那阚泽果然叛逃了汉国。”
“不是叛逃,他本来就没打算臣服于朕,何来叛逃。”苏哲冷笑道。
陆逊一怔,叹道:“可惜啊,阚泽太注重于皮囊,始终放不下割耳之痛,可惜啊,他的心思全都在陛下的意料之中。”
苏哲往嘴里扔一颗蚕豆,鹰目远望大营,冷笑道:“今晚月明星稀,倒是个良辰美景,咱们就坐看严颜给咱们表演的好戏吧。”
陆逊精神振奋,目光便望向斜坡下的大营。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不觉半个时辰过去,月已西沉,东方也已露出鱼肚白。
天要亮了,这是人一天当中睡的最深的时刻,大部分的夜袭,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段。
果然。
阵阵杀声陡然响起,由大营方向传来,原本沉寂的营盘,很快就灯火四起。
汉军袭营了。
陆逊兴奋起来,目光不禁看向苏哲。
苏哲却依旧是神态闲然,嚼着蚕豆,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就好像真的只是看戏一般。
大营内,严颜仗着一身勇武,已破开了魏军营门,正率领着他七千汉军,势不可挡的撞入大营之中,一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阚泽松了口气。
严颜这番话,代表已相信了他是真心来投奔汉国,为刘备效命。
“办法我倒是有,先不急,我先跟老将军说一说,苏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下,阚泽便将苏哲如何声东击西,佯攻关中,实攻益州的诡计道来。
接着又把苏哲如何调用陆逊来荆州,使关羽因轻视而放松警惕,以及陆逊如何派人往南中散播孟获将造反的流言,诱使关羽抽调白帝关之兵去征讨南之事的调虎离山之计,所有的一切,阚泽统统和盘讲与了严颜。
严颜听着是倒抽凉气,背上已浸出了一层的冷汗,“这诡计一环扣一环,看似都不相干,实则却步步都是陷阱,那苏贼的手段,实在是阴毒诡诈。”
“那苏贼的诡诈,我可是早领教过的。”阚泽也是一脸心有余悸,反问道:“老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严颜叹道:“还能怎样,当然是派人飞马往南中向关将军求救,我在这里坚守不战,以待援兵到来。”
阚泽却眉头深锁,说道:“关将军已深入南中不毛之地,短时间内只怕难以赶到。那苏贼手中不光有五万荆州兵,暗中已调南阳之兵南下,相信很快就会赶到白帝,介时苏贼之兵就多达十万之众,老将军觉的,光凭手中现有兵马,能挡得住苏贼十万大军吗?”
严颜打了个寒战。
阚泽接着又道:“不说苏贼十倍于老将军的兵力,只说苏贼还会呼风唤雨的妖术,没有诸葛丞相在这里,根本无人能破他的妖术,老将军又打算如何应对?”
“这……”
严颜无言以应,脸色已变的无比凝重起来,眉宇之间的沉稳自信,正在悄然的瓦解。
原本他还对坚守住白帝城,守到关羽大军来援还颇有几分信心,但给阚泽这样一分析,信心顿时蔫了大半。
半晌后,严颜突然向阚泽深深一拜:“先生适才既然说有办法帮我守住白帝关,还请先生赐教。”
“老将军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已经大汉之臣,为天子守土是我的责任。”阚泽赶紧把严颜扶正,却道:“这计策嘛,我倒是有,就看老将军敢不敢冒险一试了。”
“愿闻其详。”严颜迫不及待道。
阚泽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那苏贼以为我已臣服于他,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派我来说降老将军,可惜他万万没有料到,我心向大汉,趁势会归顺天子,把他的阴谋虚实,统统都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