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传下,片刻后,几名亲兵拖着身染鲜血的凌操,押解进了大帐。
扑嗵
凌操双膝一软,失神落魄的跪在了苏哲跟前。
没有慷慨,没有激昂,没有愤怒,也没有求死的决然,只有无尽的落魄。
任谁都看得出来,凌操是彻底的被苏哲的智谋武略所震惊,已将苏哲视为神灵一般。
凡人在神灵面前,除了畏惧之外,还能有什么。
“来人啊,给他松绑吧。”苏哲一拂手。
左右上前给凌操松了绑,他却依旧无力的跪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正视苏哲。
苏哲却起身上前,亲自将那失魂落魄的身躯扶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端给了他,“喝一杯酒,压压惊吧。”
凌操接过酒杯,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向苏哲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除了畏惧,惶然之外,还有深深的惭愧。
因为,当初苏哲放他走时,对他没使半点手段,是他自己假装酒醉,偷听苏哲的对话,结果却落入了苏哲给他设下的圈套之中,帮着苏哲实施了离间计。
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咎由自取而已。
如今,再次面对苏哲时,他原以为苏哲会一怒之下,直接将他斩首,却不料苏哲竟会亲手扶起他,还给他递酒,这般意外的举动,如何能不让他感到惭愧。
“魏王……”凌操声音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苏哲却一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道:“你的长处在于水战勇猛,而非智谋,被本王算计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必要这样自暴自弃。”
凌操心头一震,眼中几乎就要滚出感动的热泪,他是作梦也没想到,苏哲竟会如此大度,竟然还在安慰他。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彻头彻尾的对苏哲心悦臣服。
扑嗵!
他再次跪倒在了苏哲面前,毅然道:“魏王当真是神明下凡,天命所归,末将愿归顺魏王,为魏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众将脸色一变,无不低下了头,面露犹豫之色。
谁都知道鲁肃话的意思。
所谓留下来坚守柴桑,实际上就等于牺牲自己,换取孙策和主力大军撤退。
因为谁都知道,一旦柴桑变成孤城,被苏哲围困,下场只有一个。
城破人亡。
从他们听闻的关于苏哲的所有围城战,还没有一例能成功守住的例子,无不是被苏哲攻破了城池。
这些江东猛将们,自然没有信心,去打破苏哲攻无不克的神话。
孙策回头扫向了众人,看到的却是一张低垂的头,所有人都不敢正视他,没人铤身而出。
孙策失望了,眉头紧皱,正要发火。
“我留下!”
就在这时,众人中却发出一个决毅慷慨的声音,一名年轻的小将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是凌统。
孙策松了一口气,阴沉的表情变成了欣慰,一拍凌统道:“关键时刻,还得看公绩,好,我就给你三千兵马去守柴桑,你放心,我一定会收拾兵马,卷土重来。”
凌统没有过多的慷慨,只是向着孙策深深一躬身拱手,所有的信任都在无言之中。
孙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时间再多说,拨马转身便走。
众将不敢迟疑,纷纷跟着孙策而去。
鲁肃也看过凌统一眼,以敬佩的表情向着他一拱手后,方才无奈的叹息一声,拨马而去。
凌统目送着孙策远去,暗暗一咬牙,率领本部三千兵马,望柴桑城而去。
残破的两万不到江东军,一路望风而退,逃往了柴桑城东粮营,争先恐后的抢上战船,逃往江上。
苏哲紧跟着便率军杀到,先命甘宁等率步军水军围住柴桑城,接着亲率骑兵军团,一路追向东面水营。
当他率领着铁骑军团,浩浩荡荡的杀入水营时,大多数的敌方败军已逃上了长江,只留下千余不及上船的士卒,还有堆积如山,来不及烧掉的粮草。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