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脸色立变,所有的自信狂妄,都在顷刻间烟销云散,为无尽的震愕所取代。
左右吕蒙,鲁肃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无不是神色惊变。
唯有那于吉,表情却云淡风轻,似乎这个消息跟他并没有关系,根本就不在意。
“唉,这个苏哲,不愧是九奇之首,智谋当真深不可测,我们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有防住他。”
吕蒙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那是一种智谋上的自叹不如,一种折服的意味。
孙策也蓦然省悟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立时涨起羞愤通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苏哲戏耍了。
他以为,苏哲屯兵于柴桑上游,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夺取他的柴桑城,沿着长江水道东击江东。
他却万没有料到,苏哲在主力跟他对峙耗着的时候,暗中却派了邓艾这支奇兵,出其不意的偷袭了海昏城,在他的侧后方向扎了一柄利刃。
“为什么?为什么苏哲调走了这么一支兵马,我们的细作却没有任何回报?”惊醒过来的孙策,愤怒的斥骂道。
吕蒙却反问道:“主公莫非忘了,当初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从寿春前线给末将的柴桑调来了四万兵马的吗?”
孙策一震,蓦然恍然省悟。
当初他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吕蒙调兵,乃是让前线士卒每晚藏入回江东的运粮船,瞒过部署在己军大营外围的魏军细作,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兵马调往柴桑。
苏哲这是给他来了个依葫芦画瓢,用他的计策来羞辱了他呀。
想明白的孙策,心中更加恼羞成怒,那甚至能想象的到,此刻的苏哲会是何等得意嘲讽的表情。
“该死,为什么我就没防到呢,这苏贼实在是太过狡猾,狡猾之极!”
孙策又是气愤,又是懊恼,暗暗咬牙切齿。
一旁的于吉,却淡淡问道:“孙将军,贫道已经做好了准备,想问一句,咱们还去攻打魏营吗?”
孙策脸色一沉,眼睛瞪了于吉一眼。
事到如今,瞎子也能看出来,这场仗是没法打了,于吉却非要明知故问,分明是讽刺他的意思。
众将立时明白了苏哲按兵不动的用意。
原来,他们的魏王竟是暗中派出邓艾,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长沙郡走山路潜入了豫章,出其不意的攻下了海昏城,在孙策的屁股后面狠狠的扎了一根钉子。
这根钉子意味着什么,众将岂能不明白,当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是兴奋无比。
“嗯,邓艾果然不负本王期望,将来必是栋梁之才……”苏哲却平淡如水,只是赞了一赞邓艾而已,对这个结果似处早在意料之中。
然后,他一拂手,喝令把蒋钦押解进来。
片刻后,灰头土脸,身染鲜血的蒋钦,便被亲兵押解入帐。
蒋钦见着苏哲也不跪,很傲气的高昂着头,一副慷慨无畏的表情。
苏哲瞟了许褚一眼。
许褚立刻上前,手往蒋钦的肩膀上狠狠便是一按。
他肩上本就有伤,被这一按立时痛到咧嘴,不由自主的膝盖一轮,扑嗵就跪倒在了地上。
蒋钦挣扎着想起来,怎么奈许褚的力气何其之大,任他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士可杀,不可辱,苏贼,你给我个痛快吧!”蒋钦悲愤的怒吼道。
众将见状,脸上皆露杀机,一双双凶目瞪向蒋钦,只消他一声令下,就要把蒋钦撕成碎片。
苏哲却没有生气动怒。
正如他没杀凌操一样,这个蒋钦虽然不是什么绝世武将,但也精通水战,若能将之收服,对他灭江东大有裨益。
苏哲嘴角便扬起讽刺,冷笑道:“蒋钦,你在孙策眼中不过是个三流角色,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去镇守海昏城,你这样急着要为他陪葬,值得吗?”
蒋钦一震,脸上的狰狞悲愤,瞬间被失神所取代。
苏哲这番话,正切中了他的痛处。
“你先下去好好想清楚吧,是为孙策陪葬,还是归顺本王,建功立业,博一个荣华富贵,想好了再做选择。”
苏哲说罢便一拂手,示意将他押下去。
许褚当即喝令左右士卒,把失神的蒋钦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