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不慌不忙道:“太师莫要紧张,我们还有一支兵马可用,足以守住晋阳。”
还有一支兵马?
董卓一愣,挠着后脑壳算了一算,怎么也想不通,他哪里还有余兵来守住晋阳。
调动长安关中的守军吗?
绝对不行,那里的兵马可是用来防范着刘备,若是抽调走了,被刘备趁虚而入,直接端了他的老巢,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仲达,你倒说说看,老夫哪里还有一支兵马?”董卓迫不及待的问道。
“南匈奴之兵。”
从司马懿的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五个字。
董卓身形一震,蓦然省悟,仿佛陡然间看到了一丝希望。
没错,就是南匈奴之兵!
当年匈奴被汉武帝杀的连战连败,分裂为南北两部,就此衰落。
北匈奴远遁漠北,不断西迁,进入东欧平原,而南匈奴则在东汉中期,向汉廷投降称臣。
从此之后,南匈奴各部便不断内迁,如今大部分都盘踞在并州一带,并以西河郡为其大本营。
匈奴诸部,如今已趁着中原纷乱,趁机复起,其头领于夫罗,更在名义上统一了匈奴诸部,麾下号称有铁骑七万之众。
正是因为匈奴人的强悍,就连董卓也忌惮三分,自取并州之后,对匈奴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默认匈奴人在并州的割据存在。
“匈奴铁骑虽强,却不会白白为老夫所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董卓眉头深皱,语气阴沉。
“割并北诸郡,匈奴人必定出兵。”司马懿回答的斩钉截铁。
董卓神色又是一震,目光不由移向了地图。
并北诸郡,包括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五个边郡,皆位于长城内外。
曾经,这五个边郡,乃是为了拱卫汉帝国腹地,阻挡草原诸胡地下的锁钥所在。
现在,司马懿竟然提议,将这五个边郡割让给匈奴人,以换取匈奴人的出兵相助。
董卓犹豫了。
固若金汤的壶关城,竟然破了?
他的好女婿竟然被杀了?
三万兵马,竟然也全军覆没了?
董卓愣怔在了原地,一张脸扭曲变形,脑袋嗡嗡作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
就仿佛,他耳朵坏掉,产生了错觉一般。
同样震惊的李儒,嘴角却悄然掠过了一丝得意。
牛辅一死,他就失去了一个强有功的竞争者,就只余下一个董璜来跟他争位。
就董璜那个有勇无谋的蠢货,他李儒岂会放在眼里。
董卓辛苦打下来的江山,铁定就是他李儒的了,他焉能不暗自庆幸得意。
“为什么?为什么壶关会被攻破,为什么?”
省悟过来的董卓,如发怒的野兽一般,歇厮底里的咆哮大叫。
斥侯便将牛辅如何派司马懿偷袭水源苏军,又如何被苏哲预判,派兵截杀,导致功败垂成,最终将士精神瓦解,不得不弃关而撤,却被苏军追上杀光的经过道了出来。
董卓听罢,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满脸的耐人寻味,陷入深深的震撼不解中。
“苏贼果然是诡诈,竟然识破了司马懿之计,可壶关这几日,难道就一场雨都没下吗?”李儒也佯作不解的问道。
“禀太师,前日壶关城头乌云压顶,险些就要下一场大雨,可谁想突然间就云开雾散,晴空万里,诡异之极。”
听到这番话,董卓又是神色一震,那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李儒也是满头雾水,想不通明明乌云压顶,为何又会突然间晴空万里,嘴里是喃喃念叨着“这也太诡异,太诡异了吧”。
“这必是那苏哲用呼风唤雨之术,驱散了乌云,才会使壶关一直无雨。”
角落中一直不吭声的贾诩,一声叹息,道出了原由。
大帐中,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包括董卓。
那种久违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
当年,他们跟随着董卓,号称十万铁骑兵伐荆州,占尽了优势。
然而,他们所有的优势,却被苏哲召唤出来的一场霜降寒冬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