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童笑叹道:“看来今天果然是夫君的好日子,钓到的不止是几尾大鱼啊。”
苏哲哈哈大笑,暗藏杀机的笑声,回荡在黄河之上。
……
易水北岸,曹军大营。
夏侯渊惨败,苏军将攻取临渝城,截断回往辽东的通道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遍传全营。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只是令曹军士气严重受挫的话,第二个消息,则令曹军斗志跌落谷底,军心接近崩溃的边缘。
没办法,谁叫曹操这几万雄兵,基本上都是辽东人,如今听说回家乡的路将要被堵上,他们焉能不惊恐。
曹操用尽了方法抚慰士卒,甚至欺骗他们已经派出援兵,一定会守住临渝城,却依旧无济于事。
恐慌的情绪,就如同瘟疫一般,很快就让全军上下都感染。
纵然是郭嘉,面对这等不利的局面,一时也束手无策,想不出破解的办法。
曹操和他的辽东军,陷入了束手待毙的状态。
当北岸曹军斗志将近瓦解时,南岸的苏军,却被张辽发来的捷报,点燃了热血。
一时间,十几万苏军将士群情振奋,斗志狂燃,皆是憋足了战意,准备杀过黄河,扫平曹军。
苏哲当然不会给曹操喘息的机会,第二天便集结全军于岸边,摆出要大举渡河的架势。
是日午后,十五六万苏军将士悉数出营,花了半日功夫,于排开阵阵。
成百上千座军阵,乌压压铺天盖地,令天地变色。
正对着曹操主营的岸边,近千艘船筏已经集齐,三万余名苏军先锋军团已登船,只等着苏哲一声令下。
苏哲坐胯赤兔,扶剑驻马岸边,环扫着他气势昂扬的将士,志在必量的冷笑浮现在脸上。
他远望北岸,仿佛已能看到,曹军士卒此刻是何等战战兢兢的恐慌表情。
“楚公,大军集结完毕,请楚公下令吧!”飞奔而来的颜良,兴奋的拱手叫道。
苏哲轻吸一口气,拔剑在手,一指对岸,厉声道:“我苏哲的将士们,敌军斗志已瓦解,还等什么,给我一鼓作气,杀过易水去!”
曹操脸上的忧虑散尽。
想想儿子说的倒也有理,蓟城一线地形以平原为主,苏哲的登陆兵马不过三千余人而已,就算苏哲有诡计,设下埋伏什么,夏侯渊撑死了也就死个千把号人马而已。
对于三万铁骑来说,那点损失,确实是不值一提。
无论如何,夏侯渊此去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昂儿言之有理,是为父想多了。”曹操自嘲一笑,重新端起酒杯。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匆匆而入,大叫道:“禀主公,蓟城传回急报,夏侯将军的三万铁骑中了苏军的埋伏,被张辽的三千兵马杀的大败,死伤过半,损失惨重!”
咣铛
曹操手中酒杯落地,一张焦黄色的脸,刹那间凝固成了惊愕震怖的一瞬间。
他眼睛斗睁,那前所未有的惊悚眼神,就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左右曹昂等人,无不是骇然变色,一个个惊到目瞪口呆。
夏侯渊竟然惨败?
这怎么可能!
夏侯渊可是有三万铁骑,而海上偷渡的苏军,不过三千余人而已,即使是中了埋伏,又岂能损失如此惨重?
一时间,曹操愕然失神,沉陷在了匪夷所思之中,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苏军不过三千人,如何能打败我三万兵马,我不信!”曹昂回过神来,激动的大叫。
“回禀大公子,苏军虽然只有三千,却都是重甲铁骑,他们一路后撤,把夏侯将军引到一和狭窄之地,才能大破夏侯将军。”
重甲铁骑!
听到这个字,曹昂身形一震,一时惊到哑口无言。
同样震惊的郭嘉,头一个反应过来,不禁苦叹道:“主公,恐怕我们又中了苏贼的奸计了,他此番从海上登陆,目的根本不是想偷袭蓟城,而是想引诱我们派骑兵堵截,他才好利用他的重甲铁骑,诱使夏侯妙才追击,落入他的陷阱之中,一举重创我骑兵。”
曹操身形一震,蓦然间恍然省悟。
瞬息间,无尽的懊恼,无尽的愤怒情绪,如潮水般袭遍全身。
“苏贼啊苏贼,我早该记得你的诡诈多端,该死,我为什么要轻敌,为什么,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