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心下大骇,瞬间陷入了绝望之中,便想胡车儿一冲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再去找别的船,岂非死路一逃。
绝境中的刘表,猛的一咬牙,把心一横,非但没有勒住战马,反倒狠抽了几鞭,加速向那已然驶离岸边的艨冲奔去。
他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要纵马一跃,希望能飞过数步的距离,跳上那艘救命船。
这下轮到胡车儿慌了。
他一路穷追而来,本以为终于追上刘表了,可能得了活捉刘表的大功,谁想到看刘表那架势,竟然想凌空跃上那艘战船。
若是让他成功了,自己到手的大功一件,岂非成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就在他慌张的瞬间,刘表胯下战马已纵而起,就要纵身一跃。
胡车儿眼珠子一转,蓦的大喝道:“刘表老贼,老子我才不会让你逃走!”
咆哮声中,胡车儿手中的大锤,隔着二十步的距离,竟然飞掷而出,朝着刘表射去。
那铁锤有数十斤重,相隔二十余步,若是换成别的武将,绝无力气扔出这么远。
可惜刘表运气不好,他碰上的可是拥有怪力的胡车儿。
那天生神力的一掷,铁锤飞射而出,飞出二十步竟力道不减,硬生生的砸在了已身在半空的刘表背上。
“啊”
刘表一声惨烈的嚎叫,口中狂喷着鲜血,身体失去了重心,从半空中坠落下去,重重跌在了水中。
刘表虽是荆州牧,但却自幼生长在北方,并不习水性,这一落水,顿时便连呛了几口水,拼命的扑腾挣扎,眼看着就要溺死在江中。
正惊慌绝望时,刘表乱扑腾的双手,忽在抓到了一杆竿子,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他也顾不得多想,死死的便抓住了那竿子。
竿子则缓缓的收缩回去,转眼就把刘表拖上了岸滩。
回到岸上的刘表,大口大口的吐着水,双手却仍死死的抓着竿子不放。
足足吐了半晌,刘表才缓过劲来,艰难的睁开眼睛来,四下瞟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救上船,而是躺在岸上。
“糟糕!”
刘表心头蓦然一惊,顾不得后背剧痛,挣扎着爬将起来。
就在他颤巍巍的支撑起身子时,一抬头,却正撞上了胡车儿那壮硕的身形,如一堵矮墙,横在他的面前,正冷笑着盯着他看。
一瞬间,刘表身形凝固,定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车儿却冷笑一收,恨恨骂道:“好你个老贼,老子让你别跑你还跑,差点让老子到手的功劳飞了,我是找打!”
话音方落,胡车儿便一拳朝着刘表的脸砸了上去。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刘表的鼻梁咔嚓一声,应声塌裂,双手捂着淌血的鼻子,便惨叫着仰头翻倒在地,当场晕死过去。
南门方向,失魂落魄的刘表,在黄忠和几百亲军的护送下,狼狈的逃出夏口,向水军偏营而去。
一路上,刘表的心情,依旧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他满脑子都是往昔那一幕幕痛苦的回忆,回想着当日汉水望江亭中的那场招贤会。
正是在那场招贤会上,身为寒门的苏哲脱颖而出,也正是在那一天,他委任了苏哲为比阳太守。
他以为,那个寒门之徒,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棋子而已。
他却万没有想到,那一天他的决策,竟然是为自己的覆灭,埋下了种子。
“如果当初我无视了那奸贼,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下场,可恨,可恨啊,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啊……”
刘表心如刀绞,万分自责,只恨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一路自责,前方隐隐看到水军偏营,刘表彷徨的精神稍稍平静了几分,就以为逃过一劫,近在眼前。
便在这时,蓦然间斜后方尘雾大作,一队铁骑挟裹着漫天尘雾,袭卷而来。
那一面“苏”字大旗,如刀锋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刘表心头。
苏哲!
竟是那苏哲,率军截杀而来!
刘表心头咯噔一下,无尽的恐怖感瞬间遍涌全身,差点从马上惊坠下来。
“苏贼怎么追到这里来了?难道他算准了我要从这里出逃不成?这……这……这……”
刘表慌到声音沙哑,精神几乎就要崩溃。
黄忠那苍眉深凝,战刀一横,沉声道:“主公,事到如今,我们无路可退,你跟好了,我黄忠就为你杀出一条生路来!”
厉啸声中,黄忠怒发神威,拨马舞刀,杀向了截击的苏军。
几秒钟后,苏军铁骑汹涌撞至,两军轰然撞击在一起。
当先方向,徐晃手舞着染血的大斧,斩碎空气,狂风暴雨般的斧锋,斩扫而出。
惨叫声随之而起,慌逃的三名敌卒,连举刀相抵的机会都没有,就瞬间被斩为粉碎。
徐晃开路在先,无人能挡,带着苏军铁骑,转眼间把败逃的敌卒截断。
他穿破血雾,凝目一扫,于乱军之中,看到了身着华服的刘表。
苏哲为杀刘表,立下了重赏,苏军中是人人一张刘表的画像,徐晃自然是一眼认出。
斩杀刘表,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大的功劳,徐晃瞬间眼眸充血,兴奋如狂。
“刘表,我看你往哪里逃!”
徐晃一声震天咆哮,手舞利斧,踏着血路冲向了刘表,一路无人能挡。
奔逃中的刘表,眼见苏军猛将拦路,吓到心惊胆战,惊叫道:“汉升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