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淡淡道:“文仲业,你今已落在了我手中,我念你一身才华,若能归降,我就饶你一命。”
“我呸!”文聘啐了一口气,傲然道:“我文聘乃顶天立地的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能降你这背主之贼,速速给我个痛快便是!”
他把眼睛一闭,俨然一副坦然赴死的架势。
左右胡车儿等无不生怒,个个都想扑上去,把文聘给撕了。
苏哲也眉头一皱,眼眸中杀机凛露,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想把文聘给宰了。
但转念想到,眼下自己正是事业开拓之时,麾下太缺能臣武将了,文聘乃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若就此杀了,实在是可惜。
当下,苏哲压制住了杀机,眼眸一转,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文聘一愣,眼睛瞪向他,沉声道:“要杀便杀,有何可笑!”
苏哲收起笑声,冷冷道:“我不是笑别人,我是在笑你文聘愚蠢。”
文聘顿时怒了,喝道:“我文聘忠心事主,坚贞不屈,何来愚蠢?”
“我苏哲乃当朝车骑将军,奉天子之诏讨刘表这逆贼,你为逆贼卖命也就罢了,如今被俘,还不肯归顺我,归顺朝廷,这敢宣称自己忠心,你不是愚蠢是什么!”
苏哲一番大义凛然的质问,仗着天子这面大义旗帜,把文聘怼到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苏哲接着又讽刺道:“那刘表目光短浅,用人只看重出身,你文聘何等将才,只因出身于次等世族,就要被蔡瑁,黄祖之流压在头上,你非但施展不出才华,还要任由一班庸才驱策,你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文聘身形一震,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撼,仿佛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深处的某种不满,被苏哲的话给触动。
他拳头暗握,陷入了沉默,却没有方才那般慷慨激昂的想要求死。
苏哲知道,他的内心已动摇了,但以他这种将才,叫他当场投降必定有损颜面,他多半是宁死不屈的,唯有加以时日,磨掉他那些所谓的自尊,才能叫他真心归附。
当下,苏哲便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明大义的愚蠢之徒,给我拖下去,叫他好好反省反省,等他想明白了,再杀他不迟。”
左右亲兵一拥而上,把文聘拖往大营。
文聘精神已陷入了翻江倒海之中,没有挣扎,也没有大骂,只低垂着头,任由自己被拖走。
苏哲的目光,则望向了江陵东门方向,扬鞭喝道:“全军压向江陵东门,刘表大概还在那里等着我们,随我去向刘表耀武扬威去,再把敌卒的人头全都割下来,给我堆在东门前,我要吓破刘表的狗胆!”
蔡瑁听到惨叫声,一回头,惊恐的看到自己弟弟被斩为两截的惨烈画面。
霎时间,蔡瑁吓到肝胆欲裂,几乎从马上惊的栽下去。
魏延却不给他惊怖的机会,纵马继续狂冲,提着血淋淋的战刀,直奔他而来。
蔡瑁有心为弟弟复仇,却又没这个胆量,只能含恨猛抽战马,还想逃走。
只可惜,他的战马速度还没有加起来之时,魏延便狂杀而至。
“蔡瑁,哪里逃,给我去死吧!”复仇如狂的魏延,一声震天咆哮,手中战刀斜斩而出。
蔡瑁心知逃不了,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回刀相挡。
铛
一声猎猎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疯狂的巨力,如泰山压顶一般轰压而下,震到蔡瑁双手剧痛无比,手中战刀脱手而飞。
蔡瑁大惊失色,万没有料到,这个救过自己的寒门小将,武艺竟然强到这等地步,自己竟然连他一招也接不住。
就在他惊骇未及之时,魏延第二刀已狂斩而至。
失魂落魄的蔡瑁,惊到失了分寸,忘了自己武器已被震飞,竟是抬手试图抵挡。
咔嚓嚓
惨叫声响起,蔡瑁右边一条手臂,自肩膀处起,齐刷刷的被斩了下去。
断臂的蔡瑁痛不欲生,捂着喷血的伤口,便从马上栽倒下去,倒落于地,痛到打起了滚。
魏延勒住战马,滴血的战刀垂在他的面前,冷冷道:“蔡瑁,当初你食言而肥,瞧不起我这个寒门之徒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
蔡瑁痛入骨髓,对魏延是恨之入骨,但头脑却保持着清醒,强忍着剧痛,苦着脸道:“魏文长,当日我并非有意不推荐你,是我一时疏忽给忘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一句一时疏忽,就糊弄老子么,笑话!”魏延提起滴血的大刀,作势就要斩下。
蔡瑁恐惧到了极点,急是大叫道:“我亲侄女是那苏哲看中的女人,我愿意归顺苏哲,你放我一条生路,到时候我必叫我侄女替你向苏哲说好话,到时候你升官发财还不是易如反掌!”
“蔡姝么……”
魏延战刀悬在了半空,一时没有落下,心中暗忖:“我杀了他弟弟,又砍断了他一条手臂,若真是让这姓蔡的狗贼归降主公,到时候他必会鼓动他侄女在主公面前说我坏话,报复我,我岂能留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