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静寂。
片刻后,整个大帐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惊议骤起。
“这怎么可能,黄祖水军可是荆州最强,怎么可能被苏哲击败?”
“是啊,黄祖光斗舰就有七十余艘,那么大船,苏贼的小船怎可能胜了他?”
“苏贼的水军什么时候也这么强了,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跟他打?”
惊议四起,恐慌的情绪,如瘟疫一般,在大帐中飞速蔓延。
刘表嘴巴微微张开,缩成了夸张的圆形,大口大口的倒抽着凉气,满脑子的思绪如乱麻一般,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
半晌后,他才从震惊中清理过来,喃喃道:“那苏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陆上挡不住他,水上也挡不住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片震惊中,却唯有徐庶脸色迅速恢复平静,淡淡道:“刘荆州,我早说过,千万不要小看九奇之首,我没说错吧。”
刘表猛然清醒,苍老的脸庞间,不禁浮现几分尴尬惭愧。
他只得一声长叹,忙道:“元直先生料事如神,不想那黄祖那么不中用,竟然真的败给了苏贼。”
“错了。”徐庶摇了摇头,“不是那黄祖不中用,而是苏哲这个卧龙实在太强,他能击败强大的董卓,击败区区一个黄祖,难道还会很难吗。”
“是是是,元直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表失了分寸,巴巴的问计。
徐庶却瞟了蒯越一眼,淡淡道:“异度先生方才不是坚信,黄祖能挡得住苏哲么,此时此刻,必定有妙计,刘荆州何必问我。”
他这话,分明在讽刺蒯越。
蒯越神情尴尬,心中恼火,一时间却又不好发作,只能一脸讪讪。
刘表心下也不爽,却还得强装笑脸,笑呵呵道:“放眼荆襄,除了元直先生之外,谁还能跟那苏贼过招,先生有何高见,就赶紧给我拿个主意吧。”
徐庶这才不紧不慢道:“黄祖一败,汉水天险已失,苏哲的大军可从容登陆南岸,前来解襄阳之围,其军接连大胜,士气如日中天。”
“反观我军,围城已久,将士们斗志已渐渐消沉,如今黄祖兵败息,必定令军心倍受打击,战力定是大大削弱。”
“唯今之计,已别无他法,只有趁着苏哲大军还没有杀到,迅速收兵南撤,退回江陵,以待时变。”
退兵江陵!
刘表神色一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深陷的眼眶中,涌起了深深的不甘。
“这个锦帆贼,果然是厉害啊,刚才我说错啦。”胡车儿也兴奋的嚷嚷道。
一旁徐晃叹道:“没想到,主公麾下,竟有这等精通水陆用兵的全能将才,当真是了不起。”
苏哲笑而不语,继续看甘宁在水上的精彩表演。
敌军全线崩溃,苏军将士狂杀狂冲,一面面敌方战旗被斩倒,一面面苏军大旗上战船。
胜负已分。
雨中被淋成落汤鸡的黄祖,此刻已是脸色惨白如纸,身形僵硬的站在那里,一脸震撼和不知所措。
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哲麾下这个锦帆贼,竟然水战能力远在自己之上,就凭借着几艘艨冲,就击溃了他强大的江夏舰队。
就在他惊撼不解之时,前方战舰一一陷落,苏军的艨冲敢死舰,已向他所在的楼船冲来。
一瞬间,黄祖背后掠起一丝寒意,深深的打了个冷战。
他很清楚,大势已去,他若强行再战,一旦让苏军抢上他的旗舰,他这个荆州第一大将,就要命丧于此。
以一场惨败,死在他瞧不起的那个寒门奸贼的手下。
“我不甘心,我黄祖岂能死在这种地方,他苏哲算个什么东西,我绝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黄祖猛一咬牙,一挥手,恨恨道:“传令全军,即刻撤退,撤回夏口!”
号令传下,楼船旗舰即刻掉头,呼啸而退。
旗舰一退,其余的江夏战船,更是无心再战,纷纷掉头狂逃。
甘宁则痛打落水狗,一路穷追,追出二十余里,又俘获了近三十艘敌军大小战船,方才收兵返回。
黄昏之时,这一场大战,以黄祖的惨败而宣告结束。
登岸后,甘宁一清点战果,此役杀伤敌军达五千之众,俘获战船近两百余艘之多。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战之后,汉水制水权不但为苏哲所夺,凭借着缴获来的战船,他的水军更是成为了荆州最强大的水军。
傍晚时分,苏哲下令,全军尽皆上船,马不停蹄的南渡汉水,直奔襄阳。
……
襄阳城南,荆州军围营。
大帐中,刘表看着手中那道最新战报,眉头紧皱,愁容渐布。
那是昨日黄祖发来的战报,写明他父子劫营失败,损兵万余,长了黄射也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