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震耳欲聋的惊鸣声中,牛辅瞬间雄硕的身形陡然一震,只觉轰天的巨力,汹涌的撞入了他的内体,震到他气血翻滚如潮,五内欲裂。
这强劲之极的震击下,牛辅举刀的双臂,竟也被压屈下来,那戟锋只差分寸,就要斩中他的头盔。
“苏贼的麾下,竟有这样武艺绝顶的高手!?”
牛辅心头大吃一惊,双臂无力支撑,只得将头一偏,堪堪避过了斩落的戟锋。
咔!
戟锋斩中了他肩头护甲,那未消的力道,不但斩破铁甲,竟将他的肩骨也斩破。
牛辅吃痛,一声闷哼,奋然用力,吃力的把大戟扛开。
甘宁却不给他体味痛楚的机会,战戟先是一收,紧接着伴随着一声低啸声,再次如磨盘一般,横斩而去。
牛辅还来不及喘口气时,就看到寒芒一闪,那可怕的大戟,又向他拦腰斩来。
牛辅只得狠狠一咬牙,勉强将手中战刀竖起,拼起全身的力气,试图抵挡这一戟。
下一秒钟,惊涛巨浪般的一戟,狂轰而至。
哐!
又是一声震天激鸣,那飞溅的火星,把牛辅手背上肤都灼伤。
撞击瞬间,天河决堤般的刚猛力道,汹涌的轰砸向牛辅,震击到中气血翻滚,鲜血直冲嗓子眼。
牛辅只觉舌根一甜,隐隐已是感觉到鲜血涌入了口中。
甚至,壮硕的身躯也剧烈一晃,若非拼尽全力,双腿拼命夹住马马腹,差点就要被从马上直接震落下去。
“什么狗屁西凉第一大将,不过尔尔!”
甘宁不屑的一声嘲笑,双臂翻纷,第三戟再轰而出。
这一戟轰出,不光力道依旧凶猛,速度也快似雷霆,直奔牛辅的脖子。
牛辅已然被震到内伤,连都快要抓不住,根本来不及提气相相挡。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头往前一扑,以一个狼狈的姿态,趴着想要闪避这一击。
只听咔嚓一声,戟锋贴着牛辅后脑扫过,虽没有斩到他的脖子,却将他后背部铁甲斩碎,将他背上的皮肉斩下一片。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牛辅痛入骨髓,身形剧烈一晃,再难坐稳,一头便从马上栽落下来。
“我堂堂西凉第一大将,竟被一个南阳的无名小贼击落于马,岂有此理……”
惊怒无比的牛辅,挣扎着想要从雪地上爬起来,就在他的身子还半跪之时,便感到后脖一凉,一柄寒戟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乖乖的给我趴着吧,再敢动一下,我就斩落你的狗头!”马上的甘宁,冷冷的喝道。
牛辅心头一惧,瞬间以半趴的尴尬姿态,凝固在了原地。
“给我拦住这白波贼,拦住他!”落地的张济,斗志瓦解,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叫。
张济素来得士卒尊敬,左右那些西凉卒,虽然个个惊惧,但为了救张济,还是鼓起残存的勇气,向着徐晃扑了上来。
张济则趁此时机,强撑着爬起来,忍着剧痛连连后退。
徐晃哪容他逃走,一声长啸,手中染血的战斧,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向那些围上的西凉士卒。
咔咔咔!
一颗颗的敌卒人头,如纸扎的一般被斩飞斩碎,栽倒于地。
形同屠杀!
只是,那些西凉卒,为了保护张济,竟然不惜性命,依旧在一波波的冲上来。
“张济,你别想逃,纳命来!”徐晃厉声狂啸,舞斧乱杀。
张济连连后退,忽觉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扶住,回头一看,却是侄儿张绣。
一见侄儿到了,张济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绣眼见他被伤成这样,不由怒从心起,怒道:“叔父等着,侄儿去宰了那叛贼,替叔父出气。”
他正待冲上去,张济却一把抓住了他,苦叹道:“算了,大势已去,关城失陷已成定局,先保命要紧!”
张绣心头一震,抬头扫了城头一眼,却见数以千计的苏军,正源源不断的源上城头。
正如张济所说,大势已去,就算他这个北地枪王张绣,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挽回败局。
“唉,我们叔侄二人,竟然败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我真是不甘心啊!”张绣咬牙切齿,一脸的不甘心。
张济望向城外,那一面“苏”字大旗,脸上涌起敬畏的表情,叹道:“这个苏哲乃不世出的雄主,虽然出身卑微,其才却堪比秦皇汉武,你我叔侄碰上他这样的对手,只能算我们时运不济了。”
说罢,张济便拉着张绣往城下逃去。
张绣无可奈何,只能扶着自家叔父下城,换上战马,向北仓皇逃去。
张家叔侄一走,残存的西凉卒,自然是望风而溃,城墙西沿一线,主此被苏军攻战。
当徐晃杀散了敌卒,想要寻找张济身影时,他要杀的人已逃的不见了踪影。
“张济,算你溜的快,暂且先寄下你人头!”
徐晃一声冷哼,挥动战斧,催督他的部下将士,向着城楼方向杀去。
城楼攻下,吊桥被斩落,城门被从内打开,大谷关就此被破。
而在城楼东沿一线,牛辅还在指挥着士卒苦战,形势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苦战之时,牛辅却忽然看到,士卒们骤然间崩溃,纷纷弃城而逃。
他向城楼方向一扫,却才惊愕的看到,城楼已被攻陷,城门被打开,吊桥也被放下,大批的苏军正在涌入城中。
一瞬间,牛辅面如死灰,脑海中涌上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