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扶刀立于船头,一声冷笑,大声道:“刘琦,我魏延已归顺苏府尹,你除了投降苏府尹,已无足可走!”
魏延叛变!
刘琦神色大骇,身形剧烈一晃,险些惊到从马上摔下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魏延,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叛逃投敌,致他于死地!
惊恐之下,刘琦怒骂道:“好你个魏延,你这无耻之徒,我刘家待你不薄,你怎敢背叛我们!”
魏延却冷哼道:“当初我救了蔡瑁的命,蔡瑁答应会举荐我,却言而无信,你却因我救过蔡瑁,牵怒于我,故意冷遇我,我魏延早已看穿你们这些世族的嘴脸,我不叛你叛谁!”
魏延一番痛斥,把刘琦骂的是面红耳赤,竟是无言以对。
他是又羞又愤,只能大骂道:“魏延狗贼,你个无耻之徒,你个叛贼,本公子绝饶不了你!”
就在他破口大骂之声,数不清的苏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到,如虎狼般扑至。
刘琦三面被围杀,水路又被魏延的叛变给断了,他和他的败兵,已是陷入了无路可走的绝境。
前方处,李严手舞长刀,纵马狂杀,带着苏军将士,如虎狼般辗向惊慌的敌卒,杀到他们鬼哭狼嚎。
转眼间,几千号敌卒,便被杀了个残破不堪,死伤过半。
而江上的魏延,却怀抱长刀,笑看刘琦被蹂躏,心中长长的出了一怨气。
负伤的刘琦,则在几百亲卫的拼死保护下,一步步被逼退至了江滩上。
眼看着四周苏军猛冲而至,越围越密,刘琦心如刀割,精神飞快的坠入绝望的深渊。
他知道,他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败给了苏哲,再无翻身的机会。
再这么继续死战下去,他和他的士卒,就要被统统杀光,他就要憋屈的死在这河滩之上。。
唯有投降苏哲,才有一线生机。
绝望中的刘琦,脑海中突然间迸出这个念想,心头跟着猛然一震。
这念头一闪而逝,旋即便被无尽的悲愤取代。
黄月英,蔡姝,这两个他看中的女人,可是统统都被苏哲给抢走。
苏哲于他,有夺妻之恨。
那个不识抬举的寒门之徒,不光夺了他的女人,还背叛了他,令他屡屡大败,尊严丧尽,变成一个阉人废物!
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他刘琦谁都能降,岂能降苏哲!
况且,就算他投降,苏哲会放过他吗?
“不会,那个寒门狗贼,巴不得死,我不但要被他杀死,还一定会受尽他的羞辱,我堂堂刘家大公子,岂能这样屈辱而死!”
绝望之下,刘琦猛然间拔出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竟是要自裁。
临死之前,他想起了昨日种种。
他想到,他如果当日不是那么自负,自认为能控制的住苏哲,又何止于养虎为患,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这一刻,他的内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懊悔。
可惜后悔已晚。
“刘琦啊刘琦,枉你聪明绝顶,竟然看走了眼,毁在了一个寒门之徒手上,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刘琦长叹之后,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剑柄,自裁就在转眼之间。
黑夜那头,自投罗网的荆州军,依旧被无情射杀。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凄厉却又无助,苏军将士听着,却比什么都美妙动听。
血雾之中,荆州军已乱成一锅粥,文聘倾尽了全力,拼命舞刀,方才保得刘琦不被乱箭所杀。
其余士卒,却已血流成河。
这一战,刘琦志在偷袭,全军自然是轻装行进,并没有携带多少盾牌之类的防御武器,以免拖累了行军速度。
谁曾料到,半路上,他竟会落在苏军的伏击。
而没有盾牌的荆州军士卒,视线又全无,如何能抵挡如雨而至的利箭,只能如瞎子一般,被乱箭射杀。
“大公子,快撤吧,我们中了埋伏,必须即刻撤回水上。”文聘喘着气大叫。
刘琦心在滴血。
他知道,偷袭失败已成定局,苏哲早有防备,自己还没跟敌军接战,就被射到死伤如此,士气丧尽。
除了撤逃,他别无选择。
可是,这一次的出兵,乃是他好容易向刘表争取来,证明自己,复仇雪恨的机会。
而现在,若就这般狼狈逃回襄阳,他将如何面对刘表。
那个时候,只怕他残存的名望,就要彻底扫地,刘表也会对他个废物儿子彻底失望。
他就会成为一个被父亲抛弃,被世人讥笑,彻彻底底的废人。
“我不甘心做废人,我不要被父亲抛弃,我不要啊”
大受刺激的刘琦,竟是突然间,仰天歇厮底里的大叫起来。
嗖
一箭破空而来,穿过文聘刀锋的保护,正中刘琦右肩。
刘琦的怒叫,瞬间被利箭击破,痛的惨叫一声,险些就要栽落马下。
文聘见状,眼急手快,一伸手,把刘琦扶住。
勉强坐稳的刘琦,脸色惨白如纸,手摁着箭伤处,鲜血哗哗的往下淌,几乎痛晕过去。
“快,快把大公子扶走,全军撤退!”文聘也顾不得许多,代替刘琦厉声下令。
混乱中的荆州士卒们,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轰然而散,不顾头顶的利箭,你推我挤的向着来时的方向逃去。
夜色另一头。
皇甫嵩眼眸中杀机涌起,看向苏哲:“苏府尹,看样子敌军已经崩溃了,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苏哲点点头,一抬手,下令停止放箭。
破空之声,骤然消沉,天地间,终于安静下来。
“火把点起!”苏哲又是一声大喝。
号令传下,数千支火把点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成耀如白昼般的灼烈,将方圆数里都照得清清楚楚。
火把照射下,清楚看到前方遍地的尸体,还有惊慌失措,拼命狂逃的荆州军团。
苏哲眼中寒芒如刃,手中马鞭一扬,大喝道:“全军出击,追杀敌军,给我杀个片甲不留!”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吹响,撕破了夜的沉寂,如死神的号角。